茫山派最近在高学历师弟卫奕的带领下,兴起了一股考证热潮,不过不是天师证,而是不务正业的各种从业资格证,什么造价师证、会计证等等等。
朱茅一开始被蒙在鼓里,这天终于被他给发现了,此刻他正在房间里开着微信视频和对面的人大吐苦水,“你说说看,我们天师界已经势微到这种地步了吗?他们一个个至于都想着找退路再就业了吗?”
视频对面的老头不屑道,“早和你说过了,这年头,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你也该与时俱进了。”
朱茅道,“怎么的就没有钱了,你看看这些捐赠也好,感谢款也好,还有徒弟们自己赚的小金库,我们日常开销,也是绰绰有余。”
对面的老头摇头道,“说你冥顽不灵你还不信,你看看石台市的青凛门,也就十几年前冒出来的小门派,多会造势,你堂堂数百年传承的茫山派,天师界传承至今最老牌的门派之一,结果,名声还不如人家,人脉也是就在环州市里吃得开,远远不如人家。”
老头继续道,“要那些有钱人,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真遇上了问题,会来找你吗?人家也得看看名声,所以说你赚不到钱。”
朱茅怒道,“我们当天师是为了赚钱吗?是为了除妖捍道。”
老头道,“这又不矛盾,名、利、道,完全可以三收,你就是冥顽不灵。”
朱茅愤愤挂掉了视频通话,齐让过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房间里对着窗思考人生。
朱茅拿手指着齐让,“阿让,你回来的正好,来,师傅问你,你当天师,是为了什么?”
齐让犹豫了一下,他怕自己的回答一个不合适,有可能招来朱茅裹脚布一样长的促膝谈心,不过好在朱茅没等他回答,已经先追问道,“是为了赚钱?”
齐让摇头,“不是。”
朱茅随即道,“对,问你也是白问,你当然不是为了赚钱,你来当天师属于金钱退步。不说这个了,你找我什么事?”
齐让突然跪地,朱茅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兔崽子你干什么了?”
“师傅。”齐让顿了顿道,“求传我,天芒剑心剑功法。”
朱茅松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起来吧。心剑虽强,但弊端也大,你以前并不想学,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
齐让没有马上站起来,他说,“就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不够强。”
朱茅道,“你再好好考虑一晚上,如果明早起来你还坚持这个想法,那么拜过祖师爷,师傅将心剑功法传授与你。”
齐让谢过朱茅,离开前他还是没忍住又折了回来,“对了,还有个事,不知道师傅还有没有印象,曾经最早一次,你和我提起妖骨造妖之术时,还提到过一件法器,一件驭妖法器,我记得你当时好像说,这件法器对于所有驭妖门派来说,能让他们前仆后继,上下求索一辈子。”
朱茅想了想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知道的也有限,你真想知道详细的话,可以问问刘老头,他年轻时候和驭妖派系的人交手比较多,会知道的更具体一些。”
齐让问道,“点苍派掌门刘一昆吗?”
朱茅道,“还有哪个刘老头。”
朱茅给齐让推送了刘一昆的微信,加上好友后对方先敲了齐让问道,“你师傅说你想问驭妖派系,还有驭妖法器的事?”
齐让一秒回复,“是的,还望刘掌门不吝赐教。”
刘一昆不乐意打字,直接开了视频通话,“朱老头的大徒弟,你好像比我上次看见你的时候长高了不少?”
“上次见刘掌门还是七八年前,可能确实是有长高。”
刘一昆又道,“我听徒弟说起过你,我一直觉得你的捉妖风格更适合我们北派,可惜啊,入错门了。对了,你要问驭妖派系做什么?”
齐让道,“前阵子在西川对付过一行驭妖派系的天师,想必刘掌门也听师傅说起过,所以想更了解一些。”
刘一昆坐在一张也不知道是吃饭还是开会用的大椭圆桌后面,拿手指敲了敲桌面,“行吧,你具体想知道什么?”
“可以的话,多多益善。”
刘一昆道,“要说驭妖派系,无非一个驭妖术,一个造妖术,这也是他们的根基功法所在。天师界里不入流的驭妖天师并不少,而真正的正宗你应该听你师傅说起过。”
齐让很快回忆了起来,“是那个,守心派。”
“没错,驭妖派系的开山鼻祖,也是正宗传承,不过素来一脉单传,人丁单薄,但你若是见识过那样的驭妖术,便会知道,如今活跃在外的那些驭妖天师,都是不入流的旁门左道。”
刘一昆歇了口气继续道,“你茫山派有天茫剑,我点苍派有化妖笔,守心派也就一件代代传承的镇派法器,叫做,锁妖塔。
好几十年前了,我曾目睹过,那样的场面,实在让人这辈子都忘不了。妖兽镇于塔中,同时放出来,身上背满锁妖链,号令之下,任所驭使。说实话,我当时那个年纪看见了,都忍不住心动。”
齐让突然问道,“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