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知府大人正狗腿地为赵框宇沏茶,还不忘记来一通阿谀谄媚的话语:“提刑大人莅临真是让这大堂内蓬荜生辉,下官能够接待大人,感到荣幸之至!”
半倚在榻上的赵框宇微微睁开眼帘,懒散地接过他递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方才呼出一口气:“这些好话我都听腻了,你还是需拿点诚意出来,我才能够记在心底,待回了京,自然会在关键时刻于你的顶头上司面前美言几句,升官那是指日可待。”
为官者,不指望升迁,还能指望什么?
有了这句话做承诺,知府大人心底那是一个苏爽,否则他冒着将薛府往死里得罪的风险,去做巴结提刑大人之事,没有奖励那还有何益处?
“是,是!下官已经派了人登薛府的大门,今日一定将薛平景捉拿归案,让提刑大人消了心头之火。”
这一个多月来,赵框宇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向薛瑾夏那个臭婆娘报仇雪恨,赏梅宴中倘若不是因为她,也不会在同僚面前丢了颜面,他敢确定当时脸上那只难以洗掉的大王八,必定同薛瑾夏有所关联!
他就不信,将人抓到跟前,好好折磨一番,还不能从她的嘴巴里撬出真相!
事情虽然过去一个月多月,然而他每日每夜都生活在复仇的煎熬中,奈何脸上顽固的王八印记怎么都洗不掉,这才导致他不能见人,始终住在庞府里不敢出来丢人现眼。
虽然暗地里一直有让人造谣生事,可是却被薛家人轻而易举破解了,竟还反过来煽动不明真相的同僚,让其登了庞府大门寻他的晦气,真是气煞我也!
这一桩桩一件件羞辱之事,仿佛历历在目,根本容不得他忘记。
他就不信,如今王八印记清洗干净,又亲自坐镇衙门里,得了知府这个帮手,还状告不了薛平景与薛瑾夏那两个泼皮!
今日,一定要这对父女吃官司,倘若能将整个薛府拉下水,那就再好不过。
生不如死的滋味,一定要让这父女二人尝尽!叫他们跪着舔他的脚趾头!
这般想着,赵框宇顿时觉得心底舒坦许多,脸上止不住地露出笑容,竟然一时间没忍住,笑出声来。
满脸诧异的知府大人尽是愕然,却不敢出生打扰,只以为提刑大人想到什么作践薛二小姐的美事。
“报!”突然,一名衙役大老远高声嚷嚷有事着报……
动静如此大,惊得知府大人蹭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目光刚落在大门处,就见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衙役焦急道:“不好了大人!您派去薛府的衙役被薛老爷子喊来家丁揍得鼻青脸肿,这会薛老爷子竟然还绑了人反倒登了咱们府衙大门!”
“什么?!”
大惊失色的知府大人看向提刑大人,发现提刑大人亦是满脸错愕地回以眼神,想来这个答案,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虽然被打得措手不及,可是赵框宇毕竟是京官,世面还是见过,又有皇后娘娘做靠山,自然气势十足质问道:“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衙役满脸焦虑之色:“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呀!这会薛老爷子让府里的家丁把前往薛府的衙役们丢到了堂下,还引来大批不明真相的群众,这会正在大堂叫板呢!”
赵框宇不敢相信,好个老匹夫,有些胆色,还敢深入虎穴对他叫板!
他必定让薛府中人有来无回!
“走!随我去会一会这薛家老儿!”赵框宇大手一挥,人已疾步向前院走去。
人刚到衙门大堂,就远远瞧见薛维永笑容满脸地迎了过来,丝毫没有想要找晦气的迹象,尚且仍在疑狐的时候,就听见对方躬身行礼道:“知府大人,真是数日不见,令老朽想念的紧。”
啥?
知府大人满脸莫名,我何时与你这般相熟?
这老匹夫不是才揍了我的人,怎么尽是笑脸,还如此客套?
难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仔细端详着,似乎薛维永又不像个阴险狡诈之徒,莫不是想让我宽恕他?
真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