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十分热闹,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一些酒量差的小仙渐渐有了微醉之意,行事也不再那么拘谨。
有一些好事儿的小仙吏就开始窃窃私语了,那些刺耳的声音也传进了白喵和绯狸的耳朵。
“我看这珵美元君落落大方,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周正,比那沛庭公主不知强了多少倍呢?殿下这等俊逸超凡的神仙怎么会配了沛庭公主呢,唉!”
“还不是沛庭有个位高权重的好爹妈,她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家的起步就是咱们这等苦修之人奋斗千年的目标呐。”
“我听说,这沛庭公主天资奇差,基本的修仙练气御剑都不成,终日就养在这玉清宫里,长生帝君都不许她出宫呢!”
“那还不是怕她出去丢人现眼嘛!听说她这回偷跑出去,直接就去了神族禁地常羊山呢!”
“那她能活着回来真是福大命大啊!”
“还不是殿下拼了性命救她么,这个惹祸精,真是把咱们殿下坑惨了。”
“我听说,青屿殿下这次来玉清宫就是为了退掉婚事,大概也是受够这个大麻烦了吧。”
“据说殿下这几百年间几次想退亲,想尽办法,沛庭都不答应,这死皮赖脸的劲儿,可把咱们女仙的脸都丢光了呀!”
白喵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啪得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杯碟菜肴酒水都被震飞出去。
绯狸也站了起来,双手掐腰,柳眉倒竖,这俩丫头挽起袖子直奔那俩唾沫横飞正说得起劲的女仙。
两名女仙本就有些醉了,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指着两个丫头嚷嚷起来。
“公主的丫头也是这样仗势欺人吗?公主做的出来,还不许我们说吗?”
白喵也不多话,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其中一名女仙的嘴角登时有了血痕。
吃得正香的沛庭一下扔掉了手中的鸡腿,拍手笑道:“打得好,打得妙,白喵威武,白喵万岁!”
沛庭豁然而起,三步并做两步赶到了掐架的一桌,她目光凌厉,气势迫人,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是哪座仙府的女官?报上名来!”
两名女仙刚才还是趾高气昂,一副为了正义不怕强权的大义凛然,现下见沛庭斥责,脸上登时灰白一片,诺诺不敢多言,只拿眼角余光扫了扫远处的珵美元君。
被打的女仙抽抽搭搭地小声啜泣起来,模样甚是可怜,只是在场的百十来个大小仙吏都不敢声援一句。
另一名没有挨打的女仙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她瞧瞧远处的青屿,又瞧瞧青屿身旁面带笑意的珵美,终于大胆昂起头,直直对上沛庭的目光。
“若是玉清宫的三公主教训我俩微末小仙,哪怕是动手打了,我俩也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我们都知您是长生帝君和檐雅上神最疼爱的女儿,不论您是做了什么,都不会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可是,今儿您的侍女向我们动手,她可不是玉清宫的金枝玉叶,我俩仙阶虽然低微,也是沁潮宫里天后身边得力的仙官,如此折辱我俩,我想殿下也绝不会答应!”
说话的女仙口齿伶俐,思路清晰,此刻她昂首挺胸傲然而立,到真有几分胆识,沛庭不禁给她拍了手掌,以示敬佩。
“说的好,这位仙官姐姐不知如何称呼?”沛庭笑着问道。
女仙昂然道:“我俩乃是沁潮宫天后身边的掌灯女史。我是碧禾,她是白秧。”
沛庭哦了一声,学着青屿殿下平时正儿八经一脸严肃的样子,她挺直了腰板,让自己看起来气场强大些。
“两位掌灯姐姐,看来你们平时就很关注我和殿下嘛。殿下千方百计退亲,沛庭公主死皮赖脸倒贴,这些你们都是亲眼所见吗?有何实证吗?”
两名女史愕然地面面相觑,这种事都是口口相传属于小道消息,哪会有什么实证呢?
她俩茫然地摇摇头,又偷眼瞧了珵美元君,终是低头嗫嚅道:“我俩也是听他女仙说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怎么会有假?”
沛庭脸色一变,不怒自威,厉声喝道:“听哪个女仙说的,总有名有姓吧,你们俩不用怕,只要说出她是谁,我就去寻她来问,再不为难你俩!”
两名女史脸色瞬间变了,她们头垂得更低,其他女仙有几个也垂下了头,大气不敢喘,这要是被供出来,瞧这公主杀人一般的气势,恐怕仙位都不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