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君发了一通火后,直接甩手走人了,沈银河望着还匍匐在地上的王夫人,便道:“您快起来吧,跪着也没用。”
她只是好心提醒,王夫人却像是找到目标的疯狗,一下子?朝她冲了过去:“都是你!”她一把抓住沈银河,尖长的指甲几近刺入手臂,“贱|人!都是你的错!春君这么乖的孩子,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他?又怎会反抗我?!”
她状若癫狂,发簪散乱,精心打?理的妆容也因泪水而全部晕染开,实在惨不忍睹,见?她把所有的错都推在自己身上,沈银河不禁好笑,伸手轻轻一推,王夫人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倒在地。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
沈银河抬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夫人:“既然是你的儿子,那你应该最清楚他?的脾气,还是说你认为他?只是一个肤浅到会听信才相处几天的陌生人的话?就会与生母反目成仇的人?”
“什么……”
“还是说……”沈银河蹲下身,云渊剑递出,挑起王夫人的下巴,“其实在春君心中早就没有把你当做亲生母亲了?”
“不……!”王夫人颤声道,“这不可能!我怀胎十月生下他?,在那个艰苦的岁月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
沈银河打?断她:“那是以前,但现在呢?”
她的目光缓缓从王夫人的身上滑过,掠过那些华贵的服饰,精心修养的双手……最后落在她满面涕泪的脸上。
沈银河忽然勾起唇,轻声笑了下。
王夫人惊恐:“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沈银河收回剑,站起身,“就是在想——”
“你身上一件首饰,需要多少银子才能买一件啊?”
***
沈银河出门找春君去了。
主要是春君给她的感觉太像个叛逆期的孩子,她真担心这傻娃一冲动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傻事。
虽然按照他惊人的愈合能力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沈银河还指望春君替她修补灵根,自然就比较上心。
但她搜寻了大半个村庄,愣是没见?到春君的影,找村民问了几次,还被对方警惕质问:“仙子?寻春君有何要事?不妨去和村长报备一下。”
沈银河不想节外生枝,只好随意搪塞两下离去,她一个人漫无顾忌地在村里游荡了会,倒是看见?个预料之外的身影:“姜师姐?”
那人回过头,面容清秀,气质冷淡,不正是姜琴吗?沈银河走过去,见?姜琴一身短打装扮,腰间佩着剑,一头长发也用发带高高束起,不免疑惑:“师姐这是要去哪?”
姜琴看到她也有些惊诧,往沈银河身后看了眼:“春君没和你一起?”
沈银河道:“他?和王夫人吵架,气得?跑出去了。”
随后她看到姜琴的嘴角莫名上扬了点。
沈银河:“?”
接着姜琴又道:“我去散个步,你不妨去苍洱住处罢,难得有闲暇,两人切磋一番也不失为好事。”
结果她的提议遭到了沈银河的拒绝:“不要,苍洱太弱,还爱哭鼻子?,打?几下就不行了。”
姜琴:“……那你随意转转吧。”
沈银河摇头:“香椿村就这么大点地方,也不能出去,我早就逛完啦,”提议道,“不如我和师姐一起走走?”
姜琴面上泛起为难,斟酌着推辞:“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怕是不太方便。”
沈银河迅速指出:“师姐刚才不是说要去散步吗?怎么又变成有事要办了?”
姜琴语塞,隔了会才道:“有么?也许是师妹听错了。”
沈银河:目瞪口呆.jpg。
原来像师姐这种?清冷自矜的人厚起脸皮来居然更不要脸!
姜琴一击KO掉沈银河后,转身准备离去,后者回过神?,忙道:“师姐且慢!”
“?”
姜琴回过头,却见沈银河撇着嘴,两眼泪汪汪:“师姐是讨厌我吗?”
姜琴一怔,迅速答道:“师妹何出此言?我怎么会讨厌你?”
“但你不是在找借口避免和我两人相处吗?”沈银河吸吸鼻子?,“如果银河哪里触犯到了师姐,还请告诉我,我……我不想让师姐讨厌我。”
最后两句真是说得?无限委屈,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姜琴瞳孔大震,沈银河的眼泪像是一滴滴砸在她心上,竟生出几分手足无措的感觉:“师妹,你别哭。”
她下意识想替沈银河拭去眼泪,手刚抬起来却又僵住了。
等着姜琴擦鼻涕泡的沈银河:“?”
姜琴有些尴尬地放下手,递过来一枚手帕:“自己擦擦吧。”
沈银河只好自己胡乱擦了两下,抬起头,用通红的眼楚楚可怜地看着姜琴:“师姐……”
姜琴被她小兔子?似的眼神看得?心都掉化掉了,挣扎了几番,终是道:“也罢,那你就跟着我吧。”
沈银河眼睛亮起来:“真?的?!”
姜琴:“……恩。”
“好耶!”沈银河跳起来,一把抱住姜琴,“谢谢师姐!”
姜琴:“!!!”
“师妹!”她一把推开沈银河,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掩饰性地咳了两声,“上元君没有教导过你,修士要控制心性,凡事切莫喜形于色?”
“师父说人生苦短,我们应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