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赶路让周云棠有些吃不消,不等秦昭回来就睡着了。
睡了会儿就听到脚步声,睁开眼似乎听到了男子的身影,似是秦昭。
累到极致后睁开眼就睡了过去,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反是秦昭觉得她睁开眼再度闭上,显然睡觉比他重要得多了。
他俯身靠过去,凝望粉嫩的脸颊,下意识就去伸手揪了揪:“太子妃,该起了。”
秦昭的手蹭得周云棠脸疼,皱眉嘟囔一句,翻身就睡了过去。
外间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他想当然就躺下,不需片刻就睡了过去。
熟悉的香气让他感到一股许久前的安全,有那么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周云棠回来了。
秦昭阖眼就睡了过去,没成想,许久不见的周云棠进入他的梦里。娇嫩的少年穿着老气的棕色袍服,明明是唇红齿白的模样偏偏装出少年老成。
笑意客人,站在水榭旁踮脚去够河里的荷花,嘴里嚷着要送给秦暄,还不忘给他解释:“昨日射箭输了,四皇子就问我讨要荷花,还不许旁人帮我。”
闻言,梦中的秦昭气得脸色铁青:“你傻不傻,秦暄箭术最好,他就是故意骗你的。”
水榭旁吹过一阵风,撩动周云棠衣袂翻飞,露出即将就要碰到水面的双脚,只见她勾着一只莲花,洁白的手折断了青筋,一面高兴道:“我摘到了、四皇子要和我比,我只好和他比。”
“明知是输还要赌,可见你还是个傻的。秦暄就敢趁我不在欺负你,你下次随我一道去骊山。”秦昭不高兴了。周云棠是他的伴读,偏偏心中不对他。
那厢纤细的手臂搂着得来不易的莲花,高兴地冲着秦昭挥挥手:“殿下,我也送你,可要?”
“不要。”秦昭想敲开傻伴读的脑袋,被人骗了还能这么高兴。
周云棠小心翼翼地将莲花交给内侍,撸起袖口露出白雪般的肌肤,盯着不远处的红莲:“殿下,红莲可好,比白莲好看得多了。”
“男子摘花会怕媳妇的,周云棠,当心你以后会娶彪悍的妻子。”秦昭站着案上嘲讽。
周云棠不以为然,回首巧笑,笑靥如花,两颊粉红,“无妨,我若娶妻,必敬她爱她,一生只娶她一人。”
秦昭当即就怒道:“你还来劲了,孤就将五公主给你就行了。”
“这、不好、不好……”周云棠突然就慌了,眼看就要到手的红莲也不肯要了,提溜着一双鞋就去跑向秦昭:“殿下,臣错了,以后再不跟四殿下赌箭了。”
跟前的少年若说唇红齿白也是不为过,尤其是娇嫩的脸颊上徐徐涌现的红霞,娇艳中由着憨态。秦昭望得微微发怔,嘴边却还是说着不饶人的话:“你就顶着一张知错的皮囊,骨子里是阳奉阴违,明儿秦暄来找你,你必然巴巴地就去了。”
周云棠苦着一张小脸,细指在自己耳朵上揪了揪,为难道:“臣定知错就改,您就莫再提五公主,女孩子的名声是最重要的,不能随意拿来玩笑的。”
秦昭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孤不信你这个骗子,你给秦暄作伴读去,孤不需要你身在曹营的伴读。”
背着天光的人修长翻卷的眼睫颤了颤,樱红的唇角抿出浅淡的笑容,“殿下小气了,我给你赔礼,不如今夜我给你读公文,成不成?”
“一月。”秦昭冷硬道。
周云棠苦着一张小脸,立即装出痛彻心扉的模样,忙不迭地点头:“臣听殿下的。”
秦昭满意地紧紧地凝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触及眼窝中的笑,几乎高兴又满意。面前的少年很听话,可他还是觉得他太憨厚,太容易被人欺负。
绵软的性子,乐观的心思,若为女儿家,应该会是位贤内助。
那晚,周云棠躺在明德殿内的床榻上,两人比肩躺着,他靠着削弱的身体,迷糊地入睡,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就摸向榻内的人。
空无一人。
外间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生意:“殿下、晚膳、吃些……”
像是周云棠的声音,秦昭揉着自己的额头,起身披衣走向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