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胳膊肘戳了过来,“你很行啊,都当上哥了。”
贺邵承的唇角扬了扬,“别人乱喊的。”
水杯喝完了,他们两个又一起走去接,等会儿就可以回教室收拾一下书包准备放学了。陆云泽扁扁嘴,心想自己明明比他大一岁,重生以来还没被喊过哥呢,真是待遇不同:“算了,你打篮球确实厉害。”
这会儿才九月初,天气还很热,两个人又运动过,衣服都湿透了。一回家,陆云泽就先去冲了把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衬衫裤子。贺邵承也一样,把头发洗的湿漉漉的才出来。他们先在院子里吃西瓜,吹了会儿热乎乎的风。等到大约六点钟,曾姥爷才匆匆的赶回来了,脸上都是喜气。
“生产许可证的材料交上去了!”他骄傲极了,小胡子都翘了起来,跟着说话一抖一抖的,“早上啊去那厂子,谈好了租用的事情,姥爷我就立刻把东西填了填交上去了!服务台那边的小伙子和我说一个星期能审批下来,不过还得先试生产一份辣酱送去检测……么儿啊,明天带着小贺和姥爷回乡下炒辣椒去!”
陆云泽听着就笑了,和贺邵承一块儿点了点头。
他们也不耽搁,周六一早就坐车回了曾家村,在街上采购了三大袋子的辣椒面、香辣椒、香料、葱姜蒜、香菜和牛油,接着又从供销社拎了三桶色拉油,这才大包小包的回家去了。曾老头这段时间都去县城里,这会儿回来,出来看热闹的人还不少,笑着问老头折腾啥去了,都不在街上修三轮车了。
曾姥爷就笑,不说要开厂子的事儿。
家里的鸡已经把后院的菜啄坏了,曾老头也不心疼,去厨房抓了把饲料往地上一撒,让那些饿极了的鸡先吃着。接着,他又去厨房搬出自己的大铁锅,放在煤炉上开始烧火。他们家一个夏天已经烧了有两次辣椒,这会儿又烧,同村的就更好奇了。这会儿还没到十月份要秋收的时候,农民其实还算闲,天气又不那么热了,也就一块儿来看个热闹。
贺邵承又脱了上衣,和曾姥爷一块儿开始准备炒了。
陆云泽在厨房里,拿了块湿布系在头上,捂住鼻子切辣椒。
蒜一个个拨开,香菜、小葱都洗干净。曾姥爷还是一样的步骤,先炒出香料味道,再上牛油、色拉油开始炸。陆云泽今天遮了遮口鼻,稍微舒服点了,出去之后又帮忙弄花生碎。三个人忙碌极了,院子外面则时不时的有人过来看看,点一根烟吸着瞧,再点评一下曾老头最近都不干正事了。
农村新闻少,一点点的事情都能津津乐道一整天,更何况曾老头还几天没回来了。贺邵承赤/裸着上身在炒辣椒,并不知道消息已经传到了陆家村去。虽然曾家村这边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贺邵承,感觉这个男孩子就是忽然来的,但交流交流就知道这就是陆文杰家里四年前买来的那一个。好事的这就传消息去了,走到陆文杰家院子前,一边抽烟一边和里面的打招呼。
“小陆啊,你家那个买来的儿子呢?”
陆文杰正劈柴呢,自从贺邵承走了,这些活计都轮到了他干。他其实还挺想那小崽子回来的,不就一口饭嘛,帮着干了多少活呢!可他老婆死都不同意,尤其这会儿还开学了,要拿几块钱出来送到学校去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因此就故意把贺邵承落在陆云泽那儿了,像是没了这个人似的。
“送去侄子那儿玩了。”他放下了斧子,赶紧休息一会儿,也跟着摸了一根香烟出来,点上,吸一口浑身都舒坦了,“怎么了?今天忽然提起那小子了。”
“别人看见你养儿子在曾老头家帮着做辣椒呢!还有模有样的,”好事的笑了,对他们来说,把消息传递给别人就是最愉悦的事情,“你那侄子,这会儿都不在街上学校读书了,都说要去县城发大财咯!”
陆文杰听着就笑了,他侄子和那曾老头家里有几个零碎他还不清楚么?这会儿就算做了辣椒,估计也就是挑去县城里头卖卖,补贴补贴家用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舒舒服服的吸完了这根烟,和村上人又聊了会儿谁家新娶的老婆,继续劈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