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饭做菜,洗碗,现场音乐会,这些全都是她和周辞树在恋综里做过的事。
江浸月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才会想到要和她重复做这些事?
真是见了鬼了……
安芷深吸一口气,心底浮起一种不详的猜测。她早就该知道,在娱乐圈混尤其是在你还没有打下坚实基础的时候,不要轻易相信和讨好任何人。
两个在同一条线上拼命往前爬的蚂蚱,任何一只失脚断足都和另一只拖不了干系。
安芷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像是被江浸月强行绑在身边的蚂蚱。手被对方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关键时刻永远失联的大脑总在非必要时疯狂输出。
江浸月所在公司在娱乐圈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哥大,和树大根深的华大影视可以媲美。
而圈内各种错综复杂、难以想象的上位手段让安芷难以确定江浸月这些行为究竟是出于个人意愿,还是背后大手操纵的一场敌对战。
一股细微的失意感爬上背脊。像是湿软的蜗牛经过皮肤或心脏,落下酥痒又潮湿的小径。
安芷松开了被江浸月拽紧的手。
台上表演的是一街头唱团。主唱是一位已过中年的优雅男士。
中年男子的嗓音像是在酒里泡过一般,厚重又不乏必要的空灵。曲子是林忆莲的《词不达意》,原本细腻柔软的歌词从男子嘴里吐出,又是别样一番味道。
我们就像隔着一层玻璃
看得见却触不及
虽然我离你几毫米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着急
……
我无法传达我自己
从何说起
被抽空的左手开始发凉,东西两边的风毫无阻挡的刮进来,更带了些冰凉的寒意。
江浸月干脆将整只手伸出去环住安芷的肩膀,往自己身边贴,问:
“冷不冷?”
“不冷。”
“你学表演的时候研究过街头表演吗?”
安芷想了想,大学学表演的理论课程时确实有涉及过街头表演艺术,不过当时对这方面不太感兴趣也就没什么印象。
“有吧,但记不太清了。”
江浸月将视线从她身上拽下来,说:“我以前学编剧理论的时候研究过街头表演艺术,当时觉得街头表演的人都特别酷,潇洒又有才。他们的生活一定很有趣。”
安芷想了想说:“嗯。确实挺酷的,也很有意思。”
台上的几位表演家奏完一首曲子,现在正在活跃气氛和观众说些有的没的。几位感动后哭得稀里哗啦的人跑上去丢了几十块现金。于是后面更多人不知道是真感动还是发善心纷纷上去丢硬币的丢硬币,扫码的扫码。
所有人走下台阶往前去,嘈杂混乱的脚步声和不远处的雨声合成一曲。江浸月凑紧了安芷的左耳旁,大声道:
“但我现在不怎么认为了。”
“为什么?”
“因为发现了有比街头流浪更有意思的东西。”
安芷实在不想又问一个为什么,在她的认知里,对一个人刨根问底是不礼貌的行为。当然这个前提是对方也没有表现出强烈的表达欲的时候。
而现在她看了看满脸堆笑,心情甚好的江浸月,突然觉得她不问反而不太礼貌。
“是什么?”
如果可以用秤称的话,江浸月脸上的笑容大概有十斤。施行善意的人们赞不绝口地回位落座,
风吹过来抚在江浸月的脸上,风不像是风,更像是某人的亲吻。
她想,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那些模糊又肉麻的东西了。小周说得没错,在追人这方面,千千万万种方法里,还是欲擒故纵来得最妙。
她顿了顿,说:“嗯秘密。”
安芷还是头一次见江浸月如此纯情又傻白甜的一面。就不该问!
这边江浸月掏出手机对小周一顿狂赞,顺带发了好几个大红包。
江浸月:【棒棒棒,涨工资翻倍那种。】
小周一一接受了红包,接着丝毫不留情面地发送一条消息过来:
【你才棒,开小车观看街头表演第一人(赞)。】
……
表演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有结束,安芷咕咕叫的肚子已经能和台上超强音贝的歌声有得一拼了。
她明明是出来点外卖,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进一口食?就因为在江浸月房间门口连了一会儿WIF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