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问道:“供皇子考核的训练场和学堂可安排妥当?”
大臣恭敬回禀:“臣等遵从皇上旨意,已妥善安排,不敢怠慢。今日吴王、大太监与各位皇子一路舟车劳顿,臣等特设接风洗尘宴,恭迎各位移驾狩猎园。”
大太监开口道:“大人有心了。”
虞离抬起头盯着温馫应付大臣之间的官场话,侍女为太子斟满酒樽,虞离瞧她一眼,狩猎园的侍女不如宫里的奴婢模样标致,却长得水灵,脸颊挂着两坨冻伤的绯红,别有一番韵味。
太子端起酒樽,被大太监伸手拦住,虞离早已见怪不怪,温馫的眼神并未看向他,与各位大臣议事,微启双唇抿一口酒,无恙后将酒杯归还太子,“这酒冷了,再热一热。”
侍女埋着头道:“是。”
“呵呵。”四皇子瞧见这幕讥笑一声,凑到六皇子耳边说道:“当朝太子被一个太监掌控着足像是个襁褓里的婴儿。”
六皇子百无聊赖地瞧一眼,“狐假虎威,仗着父皇宠爱罢了。”
侍女端着热好的酒呈上来,虞离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规矩地回道:“奴婢贱名,恐辱了太子尊耳。”
虞离索性弯腰打量她,“本王问你叫什么你便答,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侍女微微抬头,不敢去看太子的眼睛,“奴婢云倾。”
虞离又问:“今年几岁了?”
云倾回道:“奴婢刚满十八。”
虞离了然地点了点头,“十八岁,和本王年纪相仿,可有婚配?”
大太监闻言,淡漠地瞥一眼虞离。
云倾跪下,“奴婢不敢,奴婢进了狩猎园就一心想伺候主子,不敢私定终身。”
虞离笑道:“起来,又没让你跪。”
四皇子看过去瞧见这幕,与六皇子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眼。
宴席临终,锦衣卫走到大太监身边,“督公,太子的寝室已搜讫无见危。”
温馫抬手命他退下,“太子,玩得可尽兴?”
虞离正和侍女说着悄悄话,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大太监。
温馫淡淡道:“太子大病初愈,不易劳累早些回寝休息吧。”
虞离正闷得无聊,起身瞧着跪在脚边的侍女,“你来伺候本王吧。”
侍女埋着头小心地看向狩猎园的管事。
管事望向大太监。
大太监不语,他们便不敢放话。
虞离不解地睨着她,“怎么,本王使唤不得你?”
侍女磕头,“奴婢不敢,太子饶命。”
温馫攥着酒樽,漠然道:“去吧。”
狩猎园的大臣这才开口:“还不快去伺候着太子!”
侍女磕头,“奴婢遵命。”
吴王瞅着温馫清冷的眸子无奈地笑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啊。”
温馫敛起眸子开口:“各位皇子明日还有功课要做,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子纷纷起身,“皇叔,吾等告退。”
吴王微醺,由侍女搀扶着起身,“各位皇子慢走。”
十皇子跟在七皇子身后低声埋怨道:“七哥,吴王这般散漫荒疏怎能教导我们呢?”
七皇子轻声说:“回去早些睡下,不要再去找太子的麻烦。”
十皇子冷哼,“他不找我麻烦,我便不找他麻烦。”
七皇子笑着目送十皇子回去。
管事大臣送吴王与大太监到偏殿休息,推开殿门青雾缭绕,歌舞升平,侍女只穿着薄纱酥.胸半露,身姿曼妙款款上前行礼。
吴王不屑地冷笑一声,“到底是来陪皇子伴读的,还是为了天高皇帝远来享受奢靡的?”
他拍了拍温馫的肩膀,搂着侍女走入寝室,“大太监,本王沾你的福气。”
一位穿着青衫的女子跪在大太监脚边,柔声道:“大人。”
温馫敛着眸子端详她,“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侍女。”
女子抬起一双杏眸,“奴婢青瑛是府上的官妓,送来服侍大人。”
温馫沉了口气,“进来伺候吧。”
半夜三更,小公公一路小跑经过竹林,满头大汗跪在大太监殿外,守在外面的太监拦住他,一只兰花指指向殿内,压低尖锐的嗓音说道:“闯什么闯?里面刚睡下!”
小公公气喘吁吁,“太子召见大太监,您受累进去禀报一声?”
“走走走!”太监推搡着他,“深更半夜的太子爷召见咱们祖宗干什么?大太监醉了,不去不去!”
小公公掏出一枚银锭子塞在守夜的太监手里,“您受累?”小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太子那边都急啦!”
殿内传来一声标志性清润的嗓音拖着不同以往绵软的尾声,“嗯?”
守夜的太监听见惊动里面的老祖宗,掂量手里的银子,使着眼色打发小公公离开,“走吧,走吧。”
他走进殿内,跪在大太监的塌前小心翼翼地给老祖宗捶着腿。
青瑛坐在塌边抚琴,温馫阖着眸子,轻声问道:“什么事?”
小太监回禀:“是太子的人,说是太子正找老祖宗呢,奴婢说老祖宗已经睡下了。”
温馫揉了揉眉心,“今晚是那个叫云倾的伺候太子?”温馫起身,白皙的胸膛在烛光下映着暖意,动手合上衣襟,“既然不会伺候就换人吧,陪我去瞧瞧。”
小太监答道:“是。”
太子寝宫,虞离撩开纱幔大发雷霆,“那个该死的高文,本王的人也敢贿赂!告诉温馫他若是敢碰那女人一下……”
“太子爷是在生谁的气?”大太监清冷的声音传来,虞离猛地站起身,一双厉眸愤愤地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