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棘?……棘!”
有着几分熟悉的声音不断从耳畔传来,狗卷棘面如死灰,眉间紧紧蹙起,蜷了蜷整张脸都迈进了手臂之中。
深夜加班,实在不是他能够轻易接受的。
就算是咒术师,也还是普通人啊喂!
听到呼唤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他终于没忍住,猛地抬起了头来,原本平和的紫玉双眸难得填满了杀气。
──到底是谁!在这里扰人清梦!
明明是课间休息的时间了!
昨天晚上他一时没想开,跟着太宰治出去折腾了一晚上。结果什么收获都没有,只是白白浪费了一晚上的休息时间。
狗卷棘:……
拳头硬了!
也因此,白天的时候,狗卷棘困得不行,完全没有上课的想法,只想闭着眼睛摸鱼。
加上咒术高专从一年级开始就强调实战演练,对文化课抓得并没有紧,狗卷棘陡然回到正常的教学,一时间瞌睡虫就全涌了过来。
他惯来一副寡言少语懒洋洋的模样,此时偷偷地打起瞌睡来,眼皮垂下的幅度不过比往日多了一点点,一时间也完美地蒙蔽了教室里其余刚认识的人。
所以会在这种时候叫他的,只剩下——
太宰治!
黑发鸢眸的青年半倚在他的桌前,轻笑着曲起指节又扣了扣桌面。
“棘,怎么这么贪睡,再不走,广播站可要下播了呢。”
狗卷棘半掩着双眸,满脸都是“喜气”:……
不要一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语气啊!如果按想法责任制来计算,这里你责任最大了!
亚麻发色的少年脸上满是倦意,原本柔顺的发丝被他压得有些卷翘了起来,紫玉般的眼眸中更是恹恹的,满脸都写着毫无干劲。
狗卷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唇畔的咒文随着他的动作悄悄露出一角,又很快躲进了高高竖起的衣领里。
“海带?”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太宰治这么一副赶时间的模样。
他漫不经心地扫视教室一周,发现除了眼前似乎不嫌事大的太宰治以外,还有一个同学也迟迟没有离开教室。
她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八寻宁宁。”太宰治读心似明白了狗卷棘的想法,压着声音回答,“棘,不是说好了要去好好调查一下吗?”
“现在可是午休时间,棘,只有抓紧现在的时间,我们才能更多时间可以在一起……仔·细·商·量·。”
太宰治像是有意一般,轻飘飘地拉长了语调,像是羽毛般若即若离,搔人心口。
狗卷棘:……
最近,对于太宰治的口音到底是从哪学的这个问题,越来越经常环绕在狗卷棘的脑海之中。横滨的口音,似乎也不会这么拖曳啊?
狗卷棘叹了叹。
他明白太宰治的意思,对方是在让他践行昨天答应的先去调查七大怪谈的具体内容、再去逐一走访一遍的的约定。
只是狗卷棘不解,姑且先抛开太宰治现在这难以捉摸的态度,但最近他到底是为什么……每次都能准确识别他的想法?
这可是胖达……甚至是和他要好的乙骨同学都没办法做到百分百的啊!
“读心?我可不会读心。只是因为棘要说的话,都已经摆在脸上了哦。”
狗卷棘:……
这又是从哪里得出的!?
他难道不是咒术高专这一代的新面瘫?
“……鲑鱼。”
不管太宰治说的存在不存在,咒术师们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毕竟他连太宰治的咒术是什么都不清楚,此时否认起他来也怪没意思的。
狗卷棘无可奈何地叹了叹,动作沉重地爬了起来,颇有几分不想工作的意味。
太宰治俯下身轻搂住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好了,棘,是时候开始工作了哦,五条老师还在等着我们的反馈呢。”
狗卷棘:……
这个人就是恶魔吧。
必须得为自己澄清一番,平时他完成任务还是很高效的!
只是现在有了新的搭档,这段磨合期实在是让他深受“折磨”。
狗卷棘面无表情,试图用自己那双紫玉般的眼眸杀死太宰治,只是对方始终是一副笑眯眯温和的模样,只能被迫放弃这一并不现实的企图。
他终于站起身离开了座位,推开座椅时挪动的距离不小心触碰到了前桌的八寻宁宁。
八寻宁宁像小兔子般猛地瑟缩起肩膀,仿佛受惊了一般。
狗卷棘顿了顿,想到自己贫乏的词汇库,不由看向太宰治,眼神中的意味很明确。
太宰治领悟,熟练道:“八寻同学,抱歉抱歉。还没有准备去午休吗?”
下课铃声响了好一阵子了,八寻宁宁今天不用卫生值勤,按理说早该和赤根葵一起去吃午饭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留在教室里。
八寻宁宁转过头,她还不太熟悉和陌生的同学搭话,回答的时候不由磕磕巴巴紧张了起来:“……我……我这就去了!狗卷同学和太宰同学才是,快去吃饭吧!”
短短几句话,八寻宁宁的耳根唰地通红了起来,连眼神都不敢落在狗卷棘和太宰治身上,只感觉这两个人带给她的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强。
甚至有种被老师注视的感觉了!!
明明看学长的时候……就不是这样的啊……
学长……
想到学长,八寻宁宁的眼神又不禁黯淡了下来。
就连好好地注视同龄的同学都做不到,她的恋爱运……该不会是差到极致了吧。
八寻宁宁失魂落魄般站了起来,喃喃自语般和眼前的两位同学告别:“我、我先走了。”
“旧校舍三楼的女厕所吗……试试……也不会怎么样吧”
八寻宁宁压着声音,如果没有靠近她,几乎听不见这声呢喃。
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原本还是慢走着离开教室,突然就小跑了起来。
太宰治看着她,若有所思:“棘,那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