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朵只要一个便士。”小女孩锲而不舍,玛丽拿了两朵花,是那种田野里的野百合,很小,香味不浓。小女孩把花朵给她,玛丽眼尖的看到她手腕上有一条手链,很熟悉,“你这条手链哪里来的?”
小女孩愣了一下,飞快地缩回手,往回跑,玛丽下意识的追过去,“别走,我只想问你手链哪来的?”因为那条手链正是她在和艾米丽分别时候送给艾米丽的!
那个小女孩跑得飞快,灵活地穿来穿去,玛丽没有追上,暗恼不已:“艾米丽是出了什么事吗?”她没有回火车上,而是在外面左右巡视着,看能否在看到那个卖花的小女孩的踪迹,但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依旧一无所获。
问了两个香烟和火柴的小男孩,他们都警惕地看着她,说不知道。玛丽给了他们三便士后有一个男孩支支吾吾的说她是前阵子新来的,她还有一个哥哥好像,剩下的就说不清楚了。
她只好闷闷不乐的回到了位子上,姑妈还在睡着。这下换她焦躁起来,担忧着艾米丽。她到底过得怎么样,那手链到底是被偷了还是被典当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玛丽问列车员要了路线图,对比发现这里离弥尔顿并不远,周边是农业区。难道艾米丽和阿曼达定居在这里了吗?这和当初阿曼达的说法不一样?
她心里充满了各种猜测,脸色就不好看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她腹中饥饿,点心不多,列车开始提供热水了,玛丽抿了两口,心情依旧不安焦灼。
温思提姑妈一睁眼就看到玛丽苍白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出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火车不开我等急了。”玛丽又不能说,只好敷衍。
“陪我下去走走。”姑妈吃了点心,列车员说还有两个小时就可以启动了。车内气氛一松,许多人都下车都围着火车散散步了。
走了一圈后,玛丽听到有人喊她名字,温思提姑妈也听到了,两人来到光亮处,列车员和桑顿先生急匆匆赶过来。
“感谢,你们还在这里!”桑顿先生很急,语气也急促,“史迪威博士正在医院,他被人群挤压受伤。医生要动手术,希望能有人能去签字并定下治疗方案。”
“上帝啊。”温思提姑妈大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要快点赶回去!”
“我是骑马过来的,马车在后面跟着。”也幸亏火车半路停在这里,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说来也巧,他碰到了那位博士的助理,恳求他帮忙,只好帮着给联系了医生。
玛丽和温思提姑妈又匆匆赶回弥尔顿,在弥尔顿的医院中见到了病床上的史迪威博士,他已经醒了,很虚弱地对姑妈道:“温思提,我亲爱的,又要麻烦你了。我只是一点小毛病,胃部出血了,那匹马太倔强了,真倒霉让我碰到了。”他回来的时候工人们集会示威并没有结束,相反更严重了,马车前头的马受到了刺激,史迪威博士想安抚马,就被踢了。
然后就躺在这里了,他说非常感谢桑顿先生,他的助理简直吓傻了,要不是有桑顿先生请来医生,帮他安排床位,找来资料内伤的医生,还帮着去找了她们回来。
温思提姑妈对桑顿的看法一下子就变了,态度也不那么傲慢了,她非常感谢桑顿先生的付出,说等史迪威博士出院后定要好好款待他。
塔特罗和伦敦暂时是无法回去了。温思提姑妈把心思都放在照顾史迪威教授上,而玛丽的心思则全放在找到艾米丽身上了。要真的艾米丽因为私奔而过得不幸福。她估计能呕死,后悔极了。她甚至想找私家侦探去打听了,爱玛那边来信说没有收到过有关艾米丽的信件。这都三四个月了,情况到底如何?她心焦得很。
桑顿先生也极为烦恼,工厂已经拖延不起了。有的工厂已经悄悄地找来爱尔兰人替代,黑夜里偷偷做工,白天停工,那些爱尔兰人就躲在房间里休息不出门。但是这样做风险也很大,必须要小心谨慎不能走漏一丝消息。不然那些愤怒的工人会撕碎这些爱尔兰人,他们抢走了自己的工作,这绝不可忍。
工会代表和他们后天会有一个会议,桑顿不打算参加了。这些代表会议,吸烟,争吵,呵斥,虚伪,讨论来讨论去,总是不成达成一致协议,浪费时间。他也在考虑是否接受同行的建议,去找一批爱尔兰人,母亲劝他不要这样做……
但是让他对那些工人们妥协,他是做不到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绷着情绪,等待弦断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