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叶顾怀一走进大厅,看见里头只有八张椅子,就料定“雇主”与“考核者”不是同一个人的原因。
就凭晏柏舟对掮客们的大手笔,就足见对方是一个心胸、智谋、手腕、势力样样不缺的人。这样的人,若要招揽江湖侠士,并进行考核,绝不会选这种让高手们针锋相对,生死相搏的方式。
原因很简单——被筛选出来的人,全都要在他手下做事。现在就结了仇,以后还怎么相处?
说得不好听一点,现在能为一张椅子打起来的人,真到了镇南王陵那种神秘莫测的凶险地带,又遇上什么危险,第一反应难道还会是不惜性命去保护雇主?更不要说碰上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难道真有多高的职业素养,不会私吞?
所以,叶顾怀才会提醒那位中年男子:你闯大祸了。
本来可以成为“同事”的人,现在还没入职,先打了一架,一个缺胳膊断腿,一个鼻青脸肿,你以为你这个人事就能讨到好?老板一看,肯定直接拍桌子,麻溜地叫你卷铺盖走人。
犯下这等大错,别说是晏柏舟的心腹,就算是他的奶爸,也只有卸下要职,回家养老的份。
可笑中年男人还沾沾自喜,以为获得了晏柏舟的信任,却不知晏柏舟已经给他挖好了一个大坑,他明目张胆地往里头跳不说,甚至还沉浸在操纵他人命运的满足之中,以为日后能更进一步。
至于他的“同僚”们有没有看出来……
就算看出来,又有几人会提醒?
即便提醒,他又是否会听,或许还当你们都是嫉妒我,才故意给我找麻烦呢!
叶顾怀虽然早将事情想明白了,知道晏柏舟不是个省油的灯,但他却最喜欢这种与聪明人交锋的感觉,明知晏柏舟要引他发问,却还是顺水推舟:“晏公子对镇南王陵势在必得?”
晏柏舟笑了笑,认下“公子”这个称呼:“阁下慧眼,应当能看出来,晏某身怀宿疾,沉疴难愈。”
叶顾怀并不作答,晏柏舟也不介意:“实不相瞒,这病症乃是娘胎里带来的,据说是先天不足,心脉受损。这些年来,家慈收集天下灵药,召请世间名医,都无法彻底治愈晏某。”
“当世几位名医众口一词,都说,若是镇南王陵重见天日,在下或许还有逆天改命的机会。如果不然,就算拿天山雪莲,千年人参当饭吃,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哦?”叶顾怀挑了挑眉,“镇南王陵中有逆天之方?”
晏柏舟破天荒犹豫了一刻,似乎有什么顾忌,但很快就说:“并非如此,而是初代镇南王在其母腹中之时,便有所损伤,也生有心疾。若非天女看他出生便没了母亲,十分可怜,不仅将他抱到身边抚养,还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套绝世武功,可以渐渐修复他受损的经脉,治愈心疾。”
叶顾怀闻言,似乎来了兴趣:“我听说,皇室通过某种手段控制了镇南王一脉,莫非就是这套武学的缘故?”
“正是!”晏柏舟也没有避讳,向叶顾怀阐述其中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