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这时候不再做缩头乌龟,城楼上一字排开的弓箭手对准秦国大军不停地射.出箭矢,一旦有人体力不支便立刻有人填补上空缺。
尹佐身为主将,留在秦军驻地。
他隔着遥远的战场,看到白邺城城楼上,邵流站在军旗旁指挥楚国兵士,稳定军心。
邵流一身银白铠甲,头盔顶上缚着长长的红缨,在一众楚国小兵中显得格格不入。
但他一开口指挥军队调度,慌乱的兵丁们立刻平静下来,只按着吩咐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秦军一波波涌上白邺城城楼,又一个个被打下来。
攻城队是楚军的重度聚焦点,箭雨密布下,他们也无法保持稳定的撞城势态。
局面达成了微妙的平衡,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
而这段时间里,娄清和于庚取道临山,偷偷潜入了白邺城中。
如娄清所料,白邺城里早就乱了。
街上的店铺有的关了门,有的却像是被抢劫了,门口摊椅四散,货物滚了一地,沾上了带着腥气的黑泥。路上来往的行人百姓消失不见,偶尔看到一个人影,也是步履匆匆的士兵。
这幅情形下,娄清和于庚十分轻易便潜入了将军府中。
府里比上回来时还凄凉。
上次起码还能瞧见巡逻的家丁,这会儿不知道是因着将军失势,还是因为战乱将起,府里的下人们全都逃了个一干二净。
偶尔还能看见地上散落着些许珍珠银钱,想来是下人们逃走时顺了府中财务,不小心落下的。
有过经验,娄清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主院,楚剑果然像上次那样被绑在屋子里,但这回估计没得到什么好待遇,已经虚弱得有些脱相。
娄清抽出他嘴里塞着的布条,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
楚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娄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剑气很虚,缓了片刻才断断续续开口道:“是那个姓邵的……白邺城因为缺粮乱起来后,他就……就抢走了我的虎符和印鉴,说是代我指挥战局。”
于庚问:“那你投靠我们的事有让他发现吗?”
“当然没有,”楚剑喘了口气说,“毁粮那件事,我做的很小心,都没有通过亲信出手,他不可能发现的。”
于庚松了口气,只要没证据说明楚剑通敌,那他出现在三军阵前,就还能压制邵流,夺回军权。
“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娄清对于庚说,“带他去后厨找点吃的吧。”
于庚点头应好。
他安排好楚剑回来的时候,娄清正摸着下巴思索。
“我们待会儿要把楚剑带到城楼上吗?”于庚问,“我们带来的那些东西怎么办?”
娄清道:“把我们带来的东西都埋在将军府里,一寸土地都不要放过。”
“为什么是放在将军府?”于庚十分震惊,不解地问,“不是用来开城门的吗?”
娄清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真的相信邵流没有发现楚剑的小动作吗?”
于庚想了想。
楚剑瞒过邵流……确实不大可能。
于庚问:“难道是楚剑在骗我们?”
“不是,他没有说谎。”
“楚剑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相……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