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铭挣扎了一晚,犹豫要不要把盛砚直接打入冷宫。
不知道盛砚什么毛病,乖的时候觉得这就是个老实孩子,怪的时候能气死个人。
季子铭不排除他也可能是故意的,所以一早醒来,季子铭决定要去试试盛砚的诚心,万一是童墨的狗腿子呢?
这要真是童墨那边的人,让他打入我方大本营了,岂不是离灭国不远了吗?
季子铭心里有事,又用硬币给自己算了卦,一切正常……不过他也没有算出过不正常的时候。
盛砚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因为经常听不懂,所以秀气的眉尖一直紧锁着,也显示着本人紧紧绷着的精神状态。
童墨今天罕见地没睡觉,因为太阳太大了,刚好照到最后这排。如果童墨趴在桌上扭头朝窗户睡觉,光线的角度就会十分优秀地刚好卡在他脸上,尽管闭着眼,也很难受。
但是扭头朝另一侧的话……
童墨看了眼旁边拧着眉头像模像样听课的小同桌,心底还没做出什么评价,就感觉有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从对面的教室发射过来,他迎着视线看过去——
季子铭的脸就差长在二班的玻璃墙上了,透过玻璃他目光森森地盯着童墨……更准确的说,是童墨的小同桌。
所以当童墨对上季子铭的视线,季子铭立刻也迎上他的目光,两人来了一个长达两秒的对视,童墨率先移开了目光。
看这个沙雕,多一秒都觉得侮辱自己的眼睛。
季子铭刚酝酿出来一个凶狠的眼神,都没来得及甩过去。
对方那不屑一顾的眼神仿佛昨晚那场耻辱的延续……气得季子铭把桌上能拿的都拿起来,刚想扔想起来隔得有点远,何况中间还有玻璃呢。
童墨收回视线,身体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教室,动了想去外面罚站的心思。
盛砚此时眉头皱成了一团包子褶,他正听老师讲的内容,但是后排同学不知道谁带头在聊天,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因为挨得近,导致盛砚耳朵里嗡嗡的,听不清老师在讲什么了。
听得费劲,那也得听,又听了两分钟,盛砚放弃了。
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低头看自己昨天做的错题本。
教室后排的阳光随着时间变了位置,晒在盛砚的侧脸上时,他轻轻挪开脸,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学习里。
化学课的时候,老师来了个随堂小测验,为了巩固上了大半节课的内容,让同学们打开练习册把前五道小题做了,然后同桌两个互相批改。
盛砚一听,茫茫然翻开自己的练习册,看了看题,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童墨。
他今天……为什么不睡觉呢?盛砚生无可恋的想。
比自己成绩差更丢脸的就是……让心上人发现自己成绩差吧?
盛砚埋头做题,不时看几眼童墨。
童墨觉得困意过去了,晒人的阳光也过去了,难得心情不错:“你做吧,我给你批。”
盛砚一听更慌了,把自己写过的题捂得严严实实的。
老师说了声时间到了,盛砚仍旧捂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要同桌互换的意思,他看看童墨道:“既然你没有做,那就不换了吧?”
童墨挑了挑眉,把自己的练习册扔了过去:“我做了啊。”
啊?什么时候做的啊……盛砚完全没注意到。
盛砚愣愣地接住童墨的练习册,眼看着自己的练习册被抽了过去,感觉内心有一股浓烈的悲伤奔腾而过,让他连挣扎都来不及。
等盛砚打开童墨的练习册,看到一个字都没写的练习册。
旁边传来童墨的声音:“我的做了,就是没做,我从来不交作业,心情不好,考试也可以放鸽子。”
盛砚:“……”
童墨的红笔都是直接从盛砚笔袋里翻的,然后非常没有同学爱的在练习册上画“×”,别说,给别人画“×”的感觉还挺巴适的。
很快改完了,童墨把练习册和红笔一起还给盛砚,评价道:“还不错啊,对了一道。”
盛砚当然听出来他是在嘲讽自己,盛砚没说话,慢吞吞把童墨的练习册放过去:“老师讲的要注意的点,我给你写上了,你记得看。”
童墨又看一眼盛砚,盛砚已经低着头重新又把老师讲的点写在自己的练习册上。
下课铃声响起来,周围的同学开始陆续走动,有值日生开始擦黑板,盛砚还有一截没记下来,“哎,等一下,我还……”没写完,教室乱哄哄的,根本没有人在意他在说什么。
盛砚这才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巨大的落差感,想他自己上一世好歹是个赫赫有名的隐士,十四岁开始就备受世人敬仰,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来让他培养。
他虽然只收过一个徒弟,但是徒弟比他的名气还要更盛,从此世人说起童墨如何如何威风就总要带一句不愧是盛隐士的徒弟。
可如今,徒弟倒数第二,师父倒数第一。
当真是……不成体统。
盛砚正出神着,一本册子被扔在自己桌上,盛砚扭头去看童墨,对方已经趴在桌子上,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
盛砚的惆怅一扫而过,打开童墨的练习册,把刚才自己记过的内容赶紧又誊写下来。
中午放学,盛砚刚把饭盒拿出来,对面二班的季子铭就气势汹汹杀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