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那段时间,还可以用稻谷桩做过小雨伞,玩过泥巴。
正因为从来没有过,所以对玩具很痴迷,站在摊子前看了好一会儿。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见他们翻看了好一会儿了,而且两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吆喝道:“先生太太,要不要买几个给孩子回家玩呀,小孩子最喜欢玩这些了。”
先生太太…
郁文礼瞥了时筠一眼,在她抬头看过来之前,面无表情地低着头。修长的手指落在玩具上,很认真地研究,竖着耳朵听她会说什么话,自己却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时筠微愣了下,很快意识到是老板误会了,但是他都听到了,为什么不解释!
什么都让她一个女孩子来,他好意思吗!
时筠义愤填膺地在心里埋汰郁文礼,却在准备提醒郁文礼,让他解释误会的时候,忽然醍醐灌顶。
然后情绪都明朗了起来,她也假装自己没听到老板说的话。
自顾自地挑着。
水枪?带回家玩了以后弄得四处都是水,还得她打扫,麻烦。
枪?还得买子弹,而且一旦弄在地上踩到了会摔倒?
芭比娃娃?太幼稚了?
于是选了半天,时筠没一个挑中的。
她刚皱了眉头。
老板使劲地推销:“太太你看,这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你再挑一个啊,我还送赠品的。”
送赠品也没什么用,她看不上这些玩具。
要是胶卷的话,她还能贴贴笔记本。
同样,郁文礼也没什么挑的,但是为了装逼成功,不让她知道这半天,其实他一直都心不在焉。
他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买的东西_磨牙棒。
“这个多少钱?”郁文礼忽然询问道。
卖玩具的老板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两个看起来有钱的人,挑个半天,几十上百的玩具不买,就只买一个两块钱的磨牙棒。
害她浪费了那么多口水。
“两块钱。”
付了钱走后,郁文礼还在拿着磨牙棒玩。
时筠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买个磨牙棒,他可以买其他小孩子喜欢玩的玩具,如果同事家有孩子的话,也可以送人。
但是这个磨牙棒怎么送人?太丢面儿了。
“你这…买来做什么?”
“做什么?”郁文礼指了指自己的牙齿,认真道:“填牙缝。”
“……”
你他妈牙缝那么大,怕是说话也漏风吧。
_
电影要四点半才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
从公园另外一个路口过去就是电影院,路上挺热闹,在挨着马路一道,还有很多算命的将自己带来的工具摆在地上,坐着一条矮椅,挨着近的就转个角度一起聊天。
看到路过的,就吆喝几声,让他们去算一下。
郁文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然知道是假的。
但是算命的妇人一般都会挑好听的说,就为了赚点钱。
时筠看出郁文礼的意图,阻止道:“这些算命的都是假的,别浪费钱了。”
她的音量不算大,但是却被吆喝让他俩算一下因缘的妇人听到了。
“姑娘你不算就不算,怎么能说是假的呢。”听到他们说话的妇人是泼辣的性子,“就你求我,我还不给你算呢!”
谁爱算!
时筠生气地切了声,被气糊涂了,也没想太多,牵着郁文礼的手离开。
她要多看几眼,她就不姓时。
她的手凉凉的,摸到郁文礼的手的时候,他还微愣了下,而后顺从地让她牵着走。
他想了半天,没故意碰到的手,被它的主人主动送上来。
郁文礼弯曲了手指,指腹压在她的手指上。
直到走远了,时筠气消了一些才,回头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占他便宜了,但是有便宜不占非好汉。
她还想再看一下,旁边男人的声音响起,“好看吗?”
“师哥。”时筠看着他的手,真心地说:“你的手好光滑。”
“是吗?”郁文礼弯着嘴角,收紧了手里力道,“那你再多牵会儿。”
“………”
时筠不喜欢买电影院里的吃的,贵,还没外面的好吃。
刚好附近有一家奶茶店,时筠说了以后,郁文礼听她的,摆动了一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好。你带路,我跟着你走。”
时筠虽然脸皮厚,但还是被他笑得有些脸红。
一直到了奶茶店,手才松开。
时筠点了两杯香芋奶茶,因为还有时间,所以在这里喝。
又点了一杯柳橙汁和两份薯条,准备看电影的时候喝。
一直待到时间快差不多了,才准备过去。
郁文礼将她买好的东西提着,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时筠偏头:“嗯?”
郁文礼面不改色道:“想让你摸摸我的手还光滑不光滑。”
说完,像怕被拒绝一样,不等时筠主动伸手,郁文礼直接动手牵着她。
“走吧。不再走就迟到了。”
取票以后直接去检票,入场,电影还没开始,找到位置坐下。
郁文礼将薯条打开,又帮她撕开番茄酱。
她拿了一根,蘸了一点番茄酱,放进嘴里。她的唇色很红,像是自带地心引力一样,勾住了郁文礼的眼睛。
随着她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郁文礼喉结滚动,眸色深邃地看着她,音色低沉暗哑:“你有忍不住想做一件事的冲动吗?”
“忍不住?”时筠说,“减肥的时候忍不住点外卖,算吗?”
郁文礼一噎:“不算。”
他想问的是,她会不会忍不住想跟他在一起?
原本他是打算等她考完试了,再跟她表白,但是他今天似乎忍不住了,狼性总冒出来。
忍不住和她牵手,还忍不住,想亲她。
现在才九月底,还有二十天左右才考试,但是他不太等得住了。
时筠:“那还挺多的。”
“………”郁文礼暗示性地做了一个牵手的动作,“就没有近期一个,想忍着,然后忍不住想提前做的?”
“………”时筠懂了,反问道:“那你有吗?”
“有。”郁文礼还想继续说,电影开始了,因为他们还在说话,前面的人转过头来,让她们安静。
郁文礼一句“忍不住想谈恋爱”咽了回去。
算了,是他太心急了
电影一共要持续一个半小时,然而才进行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因为有男主请女主吃饭的情节,时筠看迷了一下子就将东西吃完了。
后面她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电影走向上,心无旁骛。
只有郁文礼无心观看,一直在眼观八方,耳听四面,听到,也看到了很多小情侣在安静的电影院里做的一些,促进感情的事情。
而他孤零零的,心里又痒痒。
但是她看得认真,很喜欢,他又不忍打扰。只是偷偷伸出了手,在她随着剧情发展,小声抽泣的时候,郁文礼一把握住她的手,改成十指相扣。
_
看完电影出来后,时筠已经很饿了,想问郁文礼要吃什么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师哥你这是牵上瘾了?”
郁文礼挑了挑眉,不应声,反而牵得更紧了一些。
时筠也没纠结,今天稍微有点降温,被他牵着的这只手比另外一只暖和不少。
他们站在门口,一阵风吹来,时筠打了个寒颤。
郁文礼松开了手,开始解西装扣子。
时筠:“?”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真的好吗?
郁文礼将外套脱下来,“伸手。”
时筠懵懵地伸出一只手来。
郁文礼低笑了一声,“伸直,我给你穿衣服。”
没等时筠反应过来,他直接将衣服披在她肩上,“算了,你自己穿吧,我就不再占你便宜了。”
“不用了师哥。”时筠说,“我不冷。”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给她穿了,他又生病怎么办?
她会心疼死的。
“穿上。”郁文语气不容置喙,“我身体没那么娇弱。”
在郁文礼的坚持下,时筠穿上了他的衣服。
时筠个子小,穿着他的衣服很长,衣摆都到了大腿,她忍不住问:“师哥,你有多高?”
“187。”郁文礼报了身高又报体重,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体格,“虽然有点瘦,但是我也有肌肉。”
时筠:“………”
“也很能吃。”郁文礼继续补充,“就是长不胖。”
言外之意,不怪我。
“………”
顿了几秒,时筠败给了饥饿感:“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好。”郁文礼轻车熟路地伸出手。
时筠:“?”
还真牵上瘾了?
“既然都牵过三次了。”郁文礼面不改色地说,“为什么不牵第四次?”
“因为事不过三。”
“事不过三?”郁文礼悠悠地说,“你确定?”
他说完,主动出击,握住了时筠的手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里,合在一起,用一种炫耀而嘚瑟的语气道:“不就到第四次了?”
时筠脸红了,她娇嗔:“无赖。”
郁文礼“嗯”了声,“那我们走吧?”
不就准备要走了嘛,时筠稍微走前面一点,因为和他牵着手,所以手又是在后面的。
这哪里像牵手一起走的人,郁文礼巧用劲将她扣住,“师妹,扶着我点?”
时筠:“?”没必要这么亲密吧?
他没说话,但时筠回头看到他面色冷白,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瞬间就理解他的意思了。
时筠很快扶着他一点,“师哥,你慢点走。”
“好。”
“要不我去帮你买个拐杖吧。”时筠说,“我觉得这样比较稳妥。”
“………”
_
吃饭地点是郁文礼定的,他们走到公园去开了车,才去吃饭的地点。
在下车看到名字的时候,时筠微微一愣,“西餐?”
怎么忽然来这么贵的地方。
“想起认识了这么久,每次都是请你吃家常菜。”郁文礼说,“今天尝尝新菜?”
时筠有些犹豫地回:“好。”
从小到大,时筠就只吃过两次西餐。
一次是陪时津,一次是因为心血来潮带靳培秀来尝尝鲜,但是因为老人家吃不惯这些,后来时筠再也没吃过。
点好菜以后,郁文礼将菜单给服务员。
随后和时筠聊起了她的复习情况以及考试以后的准备。
时筠之前提过几嘴,但是又再说了一遍,“考完试准备找个事务所先待着吧。”
郁文礼给她倒了杯茶,“有已经心仪的地方去了吗?”
时筠摇头,“我这段时间精力基本都放在备考上了,没什么时间去看。”
“等考完试再说吧。”时筠说,“来得及,我的简历是做好的,还算漂亮。”
郁文礼循循善诱:“对事务所有什么要求吗?”
“要工作氛围好一点,不用频繁出差,因为我和我奶奶住嘛,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时筠喝了口水,“工资嘛,没多大要求,一般水平的就行。我要求挺简单的。”
“是挺简单的。”郁文礼说,“我改天帮你留意一下吧。”
“别。”时筠最不喜欢走后门了,而且也不想靠他帮她找工作。
郁文礼问:“不想让我帮你?”
时筠如实道:“我觉得我能靠自己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的。也不喜欢做走后门的人,很谢谢师兄为我着想,但是我能自己来。”
郁文礼笑了笑,“好,不给你开后门。”
工作氛围好,不用频繁出差,事务所大小名气没要求。
他的事务所不就是最好的选择?
不用开后门当普通职员,直接空降当老板娘。
郁文礼看着她,眼眸里闪过一道光。
“谢谢师兄理解。”
郁文礼盯着她看了几秒,将椅子挪了一下,离她很近了一些,“师妹,咱们商量个事儿?”
时筠:“你说。”
“你能不能给我改个名字?”
“给你改名?”时筠摸不清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想改名,真诚地说:“你名字挺好的呀,而且我给你改名字也不太好吧?”
郁文礼:“换个称呼有什么不好的?”
时筠:“………”她还以为是让她给改真名。
从郁文礼改成郁某某。
“我们是校友,你高我几届,我不叫你师哥叫什么?师兄?学长?”时筠头疼地皱了下眉头,“这三个不都一个意思吗?想起哪个就叫哪个,我觉得挺好的。”
“不好。”郁文礼一本正经道,“要叫哥哥才好。”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时筠道:“你确定要当我哥哥?”
郁文礼:“嗯。”想当。
“但是我哥哥特别丑。”时筠有些忧愁,“万一叫着叫着,把你也叫丑了,怎么办?”
“不会的。郁文礼挑了挑眉,“叫来听听?”
时筠:“好的。”
时筠用带了一点方言的发音喊:“锅锅。”
“哎。”
时筠:“你为什么要答应?”
郁文礼:“你不是叫我吗?”
“你听错了。”时筠眉开眼笑,“我叫得是电饭锅的锅。”
“………”
“你下次别乱应了。”
郁文礼点了下头,却说:“下次叫哥哥还应。”
时筠:“………”
“你要实在喜欢。”郁文礼慢悠悠地说,“就把我带回家煮饭吧。”
“我家里有了。”时筠一本正经,“多了放着也浪费,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那我换个说法。”郁文礼低着头,目光注视着她,心中的念想发酵,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时筠,做我女朋友吧。”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说出来了!!!
《少女梦》我专栏的预收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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