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立不敢迟疑,自当提步跟紧。
两人颇具修为,稍稍提速,便即飞奔起来。
她们穿出林子,沿着石梯狂奔上崖,途经品书楼,看见几十个墨迹人儿在屋内读书,这些人显然是轩仙流的学子,竟也活生生的倒膜在了画中。
殷立奔步之际,不由啧啧称奇。
“这未免也太玄了吧!”
月池说道:“龙纹本来就玄,何况还是悟道之作。听我师尊说,这个《山河社稷图》是两百年前一个先辈遗落在这里的,据说这副图画跟先辈的神魂相通,除了他本人,没人可以摘取,更没人可以驾驭,就连太乙和武乙两位教宗也一样拿这副画没辙,就因为没辙,才有了这么一条出路。”
殷立一边想一边道:“两百年前?难道是盗宝贼?”
月池于贼之一字极具敏感,自觉羞丑,没再搭腔。
二人脚下不停,几个起落就到了下山口。
画境毕竟不是现实,这儿没有结界封印。
殷立和月池疾步狂奔,无阻无碍下了山。
出了国子监,放眼一望,现实中的街道屋宇在这里显现得就更逼真了,街边小吃,赶早的行人,一笔一画勾勒得栩栩如生。这些画中人物轮廓分明,走街串巷,跟现实世界无不对应,但却看不见殷立和月池二人。
这要换成任何人,此情此景都免不得驻足感叹。
但时间紧促,殷立和月池根本来不及观妙吐奇。
她们提步至极,在这片山水墨画之中奔如虎跃。
出城后,翻山越岭更像两束疾光电影一样快速。
不算坏,奔到牧马秦庄时,时间还稍有富裕。
只不过,殷立和月池一路满速奔跑,体力几乎耗尽,直到驰及牧场,一口气没喘上来,两人都瘫在了草地上。趁歇脚之余,殷立遥目一扫,说道:“这就是牧马秦庄了么?咦,前面景色浑噩不明,这副图画好像已到尽头,可出口呢?出口在哪儿?”
“出口在那儿,快,快过去。”
月池踉跄站起,指向远处古井。
殷立大喜,搀着月池奔了过去。
只听噗响,两人同时跳下了井。
说来玄奇,井水表面浮着一层黑墨汁,但沉到井底,水质立时一变,竟变回了干干净净的清泉。井底有一条幽长的暗道,月池领着殷立沿着这条暗道一直往前游,弯弯拐拐的游了约莫五十来米,最后被一股激流冲出了暗道。
等浮出水面时,眼前一亮,却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殷立左右顾看,发现自己身处大河,面前是座水榭。
那水榭两旁有兵卒值岗,里面端坐着一个垂钓老翁。
殷立瞧得仔细,这老翁不是别个,正是大司马阎松。
然而,就在殷立端详阎松之时,阎松也发现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殷立固然吃惊,阎松也吓得弹跳而起,不敢置信的盯着水面。不过,阎松运目不过两秒,又假装没有看见殷立似的坐了下去,自言自语笑道:“竟然跟我当年一样,二教宗又得奔波了,我眼花没看见,没看见。”
殷立没有听见阎松的话,他还以为阎松没有发现他。
这时正好有船驶来,于是拉着月池下潜,游到船边。
之后,趁着大雾迷天,悄悄的登上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