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时分,萧南从打坐中起身,整顿了一下衣裳,正准备出去走走。
“砰砰”几声,敲门声响起。
“你们?”萧南打开门,愕然的望着门外的一群人。
“萧大哥,我们几个听说你在这儿,便直接赶了过来,我们都还没回家。”公孙嫣脸色疲惫,但言语间却显激动。
“进来坐吧。”萧南有些茫然。
公孙嫣、樊霄、姚奎、苗箐、荀七、荀悦陆续走进房里,只有公孙廉躺在一副担架里,被两个大汉小心翼翼的抬了进来。
客栈里的掌柜领着几个伙计,重新给房里置放了桌椅,又上满了他们店里最好的酒菜,才恭恭敬敬的告辞离去。
“公孙兄弟,你的伤无大碍吧?”萧南望着被搁置在一旁、仍旧躺在担架里的公孙廉问道。
“没事,过段时间就养好了,萧大哥,这次多亏了你。”公孙廉想要拱手,可能是牵扯了伤处,他眉头一皱。
“你安心休养吧,就别和我客气了。”萧南对他微微一笑。
在坐的几人都一一和萧南寒暄了几句后,萧南才知道自己被他们找到的原因。
“看来和他们冥冥中还是有些机缘,本是陌路人,偏做身畔行,想要抽身离去,才两天多的时间又被他们找到了。”萧南心中感慨。
萧南目光过处,突然发现小姑娘荀悦坐在公孙嫣和苗箐中间,阴沉着那娇艳的小脸,抿嘴呆望着双手捧着的茶杯,始终没有开口。
“这可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萧南心中暗想,便挂了一个平和的微笑问道:“小悦,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荀悦没有搭理他,只是微微的皱眉撇嘴,仍旧望着手捧的茶杯。
“她的伤不严重,很快就能痊愈。”荀七见状便接嘴应道,萧南点点头。
荀七见萧南仍旧望着荀悦,便又解释道:“她怪萧老弟你前天晚上不辞而别,所以有些气恼。”
“我气什么?他走他的,关我什么事。”小姑娘突然抬头,不满的望着荀七说道,说完又低眉把玩手中茶杯,却始终不望萧南一眼。
“我有些事,所以就先离开了。”萧南实在找不到好的托词。
“萧大哥,到了安庆城,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住在客栈里,吃完饭,就随我们去公孙家。”公孙嫣开口道。
萧南正欲推辞,樊霄也连忙道:“萧兄,就这么定了,然后也去我们樊家住几天。”
“什么住几天啊,萧大哥想住多久都行,如果萧大哥喜欢安静,我们就收拾出一个院子来。”公孙嫣接口道。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便是,实在没有必要劳烦你们……。”
“七叔,我们也住这家客栈。”荀悦突然开口对荀七冷言道。
荀七闻言一愣,小姑娘喜怒不隐于色的性子,也让萧南对她产生了爱怜之意。
可萧南知道自己的处境,至少是现在,他没有信心去应付时时会出现的危难,于是开口望着她那娇美的小脸庞说道:“我过几天就走了,搬来搬去的有些麻烦。”
“你到哪儿去?不能过段时间再走么?”小姑娘阴冷着的脸忽地被一种失落的表情化开。
萧南一时语塞,对这个善良的姑娘,他实在不想编造一些搪塞的言语。
“萧兄,无论如何,这次你都要到我们公孙家去住段日子,你要是不去,我们几人也都在这个客栈里住下了。”一旁的公孙廉瓮声瓮气的开了口。
“公孙兄说得对,我这就找掌柜的去安排房间。”樊霄说完就要起身。
“别别别,大家吃饭,我去就是了。”萧南实在不好再推诿了。
“哼”荀悦望着他轻哼一声。
“吃点东西吧。”萧南对她说道。
“我不饿,在马车上吃了些。”她这几天郁结于胸的不快总算消散,扭头又对荀七说道:“七叔,我们也去公孙家住。”
“好,都去,樊霄,你也去我们家住几天,等会儿派人到你家通个信。”公孙嫣的情绪也欢快了起来。
吃过饭,大家离开了客栈,公孙廉的伤势较重,他独占用了一辆马车。
萧南正要踏步走进另外一辆,荀悦却迈步抢到了他的前面,然后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衣袖。
他随荀悦上了车,坐在了小姑娘的身侧。
公孙嫣、姚奎、苗箐也上了马车,坐到了对面,樊霄、荀七则上了另外一辆。
“过些天,你跟我去荀家堡玩好不好?你别说你有事什么的,我知道你没什么要紧的事。”荀悦对着身边的萧南说道。
“你手臂上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萧南不答而言其它。
“当时还不觉得,后来感觉很疼,不过好的很快。”荀悦说完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又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真是孩子气,我当然会有些事,一天东游西逛的只是玩怎么行。”萧南现在当然想找些好玩的地方去游历,他只是不愿牵扯太多的人情世故。
荀悦对他的回答不满的轻哼一声,然后脸又重新阴沉了下来,扭头望向了灯光闪烁的窗外。
公孙家果然是富豪之家,犹如城中城一般的规格,丈余高的围墙内,雕梁画栋的大小建筑错落有致的矗立,其间亭台楼阁,还有犹如鬼斧神工的假山怪石充斥于各个院落。
公孙家的亲眷在公孙廉父亲的带领下,几乎全部出动来迎接,萧南颇有些不自在,幸亏被他们恭迎的主角还有荀家两人。
在客厅里落座,一阵寒暄过后,一干客人便被管家安置到了几个院落。
萧南和荀七都是单独的庭院,荀悦和苗箐便住到了公孙嫣的闺房,樊霄、姚奎则住进了公孙廉的庭院。
萧南来到院中池塘上的一个小亭里,刚让几个服侍的婢女离去,就见灯笼蒙蒙的映照下,小姑娘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