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显然,仇正已经叛变,那跟随楚天承出城的那三万禁军极有可能被利用或是被蒙在鼓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连那两万京畿驻军也都已叛变。
伍尚心下明了,遂在桌上迅速写下了五个字:“君,救世者也。”
随即,伍尚起身朝云清行了一个大大的礼,弄得云清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
救世者吗?呵!我可承受不起,真正的救世者是公子,我顶多就是个跑腿的而已!
云清见事情已办妥,也不再耽搁,对伍尚一揖,而后又利索地消失在了天窗口。
云清走后不久,伍尚便一身普通士兵的装扮出现在了屯营外,身上携带着秦苍托付给他的那枚令牌和那封密函。
而牢房内,一名甘愿冒着被杀头的风险顶替他的亲兵正睡在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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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城北,陵丘县槐城镇,“剿贼”大军驻防营地一片黑沉寂静,唯有随风摇曳的火光犹如深夜阴森的坟地里影影绰绰的鬼火一般,配上这隆冬寒夜里呼啸的北风,画面不是一般的瘆人。
中军主帐里,但见九门阴阳判官追风、火凤和左辅右弼凌云、落雨并排立在左侧,面具男弯曲着一条腿、一手搭在膝盖上颇为闲适地坐在右侧宾位,楚天承则坐在主位长案后凭几上。
只听“哗”的一声响,楚天承将北境刚刚送达的飞鸽传书震得粉碎,然后朝着书案一掌怒拍下去,伴随而来的是楚天承震怒至极的声音:“独孤仇!!!”
军帐主位那张可怜的长案便“咔嚓”一下裂为两截,案上堆积的文牒书册等物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追风、落雨与云清几乎是前后脚抵达的京城,二人带回了耶律图伏击失败退兵的情报,此外,他们在回程途中还听见了一些非比寻常的传闻。
关于此次长河谷伏击战的流言不胫而走,民间都在传慕谦受人陷害,八万北征军在长河谷遭遇竘漠军队的蹊跷伏击,几乎全军覆没,民意如洪水般迅速扩散,由北向南迅速席卷而来,预计不出三天,消息便会传入京城。
此招的厉害之处在于,幕后散播者并没有说明长河谷蹊跷的伏击幕后主使是谁,但事情发生在九源地界,竘漠五万大军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大魏的,明眼人自然能参透其中奥秘。散播消息者没有费一兵一卒,甚至也没有任何反击举动便制造出了能让楚天承名誉扫地的舆论导向,如此一来,就算楚天承是正统的皇室后裔,这“风言风语”也足以让他失去名正言顺得天下的资格。
而此事能如此迅速地散播开来,楚天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司过盟功不可没。竟然通过制造舆论煽动民心,独孤仇此招倒是用得高明啊!
而楚天承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则是北境的九门暗桩发来的,消息有二。
其一,三天前,也就是慕氏满门被处决的那天,慕谦突然召集幸存众将开会,命令残军各回各家,而他则待伤势稍有好转后率禁军残部回京,声称要向少帝亲自领罪。
而情报发出时,羲庭军和紫耀军残部都已各自回府,只余禁军残部,慕谦尚在玉龙寨中休养,慕荣榻前侍疾,事事亲力亲为,倒是一个标准的孝子。
其二,白崇和郑淳两方皆有异动。
白崇领羲庭军残兵回到锦州驻地后便立刻下令整编下辖各县府兵,同时向锦州八县乃至临近州府下发通告招兵买马,扩编军队,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意图不明。
而鄢都郑淳所率紫耀军也在调兵遣将,一副大敌来犯的架势,此外他还暗中联络分散在各地的慕谦旧部,意图也十分可疑。
除了这些情报,他们还收到了一封来自耶律图的“请罪书”。
耶律图在“请罪书”中向楚天承表明,他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撤兵,口吻看似很客气,实则处处都透着一股“你死你活与我何干”的气息,这哪里是在请罪,这分明就是看戏的姿态!
不过耶律图还是说了些有用的话,例如他在请罪书中特别提及慕荣,要他们小心提防此人,或许今后他将会成为他们的最大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