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朱七!”胡宗宪盯着谭伦的眼睛道:“算算日子,海瑞应该已经抓了张忠,但海瑞是不可能把张忠怎么样的!”
“我不知道那些证据,是谁给海瑞的,但仅凭那些证据想动张忠,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海瑞的性格,子理(谭伦字)你应该清楚,李子稻是什么性格,你也清楚!”
“他俩人这么做,除了打草惊蛇和激怒张忠之外,别没有任何用处!”
“惹怒张忠的后果是什么?子理、根岩(于松字),你们应该明白!”
谭伦和于松对视了一眼,然后苦涩的点了点头。
胡宗宪继续道:“张忠手上不仅掌握着杭州过半的兵丁,如今还有展现出了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他必会被陛下看重,一旦他到了陛下身边,我们就再也拿他没办法了,而且若是他蛊惑陛下,那裕王……”
谭伦的眉头直接拧成了疙瘩,沉默了好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道:“可如今就算我们现在全力对付张忠,也几无胜算!江春桥和张子明是摆明了会护着张忠的,而且曹海也是站在张忠那一边的,还有,你也说了,陈洪也打算和张忠联手,如此,仅凭我们,根本不可能把他怎么着!”
胡宗宪摇了摇头道:“不,曹海和陈洪,我们都可以争取,就算争取不过来,我们也可以离间他们!”
说到这里,胡宗宪眼中忽然冒出了几分狠戾:“且就算我们不能离间他们,我们也可以趁机把张忠逼反!”
“只要他反了,他所有的一切就都化作了乌有!”
谭伦和于松心中猛的一凛,逼反张忠?
这简直就是在拿命开玩笑!
于松摇了摇头道:“部堂,这么做太冒险了,一旦有失,届时整个浙江甚至整个江南的百姓都会遭殃!”
谭伦点了点头附和了于松的话,但他没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胡宗宪。
胡宗宪先是看了看于松,然后才盯着谭伦的眼睛道:“如今海瑞已得罪了张忠,以张忠睚眦必报的性子,你觉得他会不会迁怒海瑞背后的裕王?以如今陛下的性子,以张忠表现出来的匪夷所思的手段,你敢说他不会成为下一个陶仲文?陶仲文只说了一句二龙不相见,陛下和皇子们就成了今天这幅局面,如果张忠在进个对裕王不利的谗言,你们觉得裕王还有机会吗?”
“说句大不敬的话,以陛下的身子骨,还有多少时日?届时若是景王登基,那你们这些人如何自处?难道你们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贪官污吏继续把持朝政?”
谭伦和于松都不吭声了,于松还差点,毕竟他头上只有胡宗宪,他仅仅只是不想被夹在胡宗宪和张忠之间难做人,谭伦就不一样了,谭伦是支持裕王的,一旦张居正入了裕王府,那他谭伦必然就会紧随其后。
他是绝对绝对不希望景王登基的!
胡宗宪看出谭伦内心已经有了松动,他继续道:“子理,我大明养士百十载,为的是什么?如果牺牲一个海瑞,能换来大明的昌盛,我想就算是海瑞他自己,也会同意的!”
谭伦被说服了,他清楚的知道海瑞是个什么性格,这话一旦传到海瑞的耳朵里,他绝对会跟张忠拼命,就算十头牛也不可能把他拉回来!
咬了咬牙,谭伦道:“我该如何做?”
胡宗宪脸上一喜,他立刻道:“去年被张忠搞的家破人亡的马乾你还记得吗?”
谭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