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轻松地笑笑,可眉间那散不去的愁云惨淡,却说出了她的内心。
红灯前,他停了下来,转过脸看她:“你看看镜子,你这个样子能叫没事吗?”说完,绿灯一亮他就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车子奔走着,盘山公路一直往上,到了一座山的顶点,听说此处是观赏城市夜景的最佳去处。
他们并不知道,新闻上说今晚会有流星雨,所以山上人满为患。闫飞有些抱歉地看着她:“本来想找个安静一点地方,让你放松下来。没想到,反而把你带到了人多的地方来。”
他准备掉头,何念念却拦住了他:“我也想看看流星雨,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壮观。”
流星雨并没有如期而至,何念念有些意兴阑珊:“看来,我是等不到这场流星雨了。”
闫飞开机后把手机给了她:“给家人打个电话吧!这么晚了,他们一定会担心的。”
电话那头,江心乐实在是有些不满:“你说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外面多乱,你还让司机先走。以怀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问你到家了没有,你说你又不是小孩了,怎么还这么没交没代的?”
她知道江心乐是在担心自己,她没有去争辩什么:“姗姗说今晚有流星雨,所以我……对不起。”
她的态度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江心乐那边心头的火已经去了一半:“就算是出去玩,好歹也要跟家里说一声。好了,我也不说你了,你赶紧给以怀去一个电话,他很着急。”
挂了电话,她并没有给薛以怀打电话,反而是问闫飞:“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警局?”
闫飞倚着车门,两手插袋仰头望天:“你不想说,我就不问。等你想说了,我就听你说。”
何念念转过头看着他,这人,萍水相逢,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呢?好得让她觉得不安,她最怕的就是得而复失的感觉。
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山顶上的人因为没有等到流星雨走掉了不少人。不过依旧还有大部分人在坚持着。
她也仰起头看天:“你说,流星雨还会来吗?”
闫飞点点头:“会的。它失约,大概是因为你还没有想好要许什么愿望。”
何念念笑了笑,他的话总是那么教人暖心。她伸伸胳膊叹道:“我听说漫无边际的等待,跟啤酒最配!”
闫飞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你是想好许什么心愿了。”她点点头莞尔一笑,闫飞只好让她原地等待,而他还要驱车到山下去买啤酒满足她的第一个心愿。
夜幕下的人潮中,她娇小得十分不显眼。不过,她有个特点,就是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远远落后于人群背后,她衣衫单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肩膀上,她以为是闫飞没有回头说到:“还挺快的嘛!啤酒配流星,真的显得挺可怜的,不过幸好还有你陪我。”
手的主人没有说话,何念念反应过来转过脸却对上的是薛以怀那张布满冰霜的脸:“我找你找疯了,你却和别人再等一场流星雨?”
何念念转过脸去不看他,她不问他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只是冷笑了一声:“找我?是在医院找我吗?”
薛以怀瞳孔收缩了一下,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她侧过脸看他,她真的等到了他这句话。只是这话说出的时候,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气氛不对,统统都不对。
她又仰起头看天,流星雨还是没有来:“今晚的流星已经失约了,所以我不想再对别人失约了。”
“别人?闫飞么?看来,他对你可真是‘上心’啊!追你都追到了海外,何念念,你是觉得我头顶不够绿吗?”
他带着玩笑的语气,她猜不透:“你要是觉得委屈,那就把离婚协议给我吧!这样,算是我成全你的自由。”
他觉得自己头上绿了,可难道不是他先在她头上种了一片草原吗?
薛以怀是真的有些怒气了,蒙的板正她的身体:“何念念,你就那么喜欢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吗?”
她冷冷地看着他,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力度。她终于吃疼皱了皱眉头,薛以怀连忙松开她:“今天的事并不是你……”
还没等他说完,声音便被众人尖叫淹没了:“看,流星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