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的生死追逐,注定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何念念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心口翻腾起来。总统套房里,灯光大亮,靳楠隔着一扇门对她喊到:“念念你又做噩梦了?”
何念念顺了顺心口:“没有,只是有些心慌而已,不知道怎么回事。薛以怀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总觉得不安。”她翻下床,披上了一件外套过来开门。
奇怪的是靳楠大半夜的竟然穿戴整齐,神情有些凝重地对她道:“念念,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要去赶班机。明天早上还要继续转机,会比较辛苦。”
何念念一脸惊讶,看看墙上的时钟:“我的亲哥啊,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你确定这个时候要去赶班机?”何念念还从来没有坐过这种‘红眼班机’,在她的意识里,飞机都是白天起飞的。
靳楠没有太多时间解释,只是推着她回房:“我十二分确定,这里离机场不远,我们将要搭乘的班机是凌晨三点四十五分。时间紧任务急,别问这么多,赶紧收拾东西。”
她本来就觉得不安了,被靳楠这突然的行动弄得就更加心绪不宁了。小方已经开着车在楼下等候,一上车就直奔机场。这会子她才有点时间好好问问:“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难道是薛以怀他……”
靳楠摇摇头:“没事没事,别先别慌。任务完成了,只是他可能受了点伤。他们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到底还是出事了?薛以怀到底是去干嘛了?
靳楠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地安慰她:“你别瞎想,就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反倒是老白伤得比较重。丫头,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了,闫飞他的确是有问题。以前我们只是怀疑,现在是确定。虽然还拿不到他犯罪的证据,可他的手到底不干净。我希望你还是尽量避开他,跟他建立太深的感情,到时候恐怕受伤的还是你。”
那是她的亲哥哥,可他偏偏却是个贩毒集团的小头目。这样的关系,叫他如何能够告诉家里的两老,如何能告诉她?就算知道了闫飞的真实关系又能怎么样?不过短暂的相聚,他终究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一场空欢喜,反倒只会让二老再一次体会失去至亲的痛苦。思来想去,这个秘密,他决定一直瞒下去!
这一次次的说到闫飞,让何念念的心更乱了。那是她信任且依赖的人,她越发不能接受薛以怀和靳楠一次次的告诫。她沉默不肯声,靳楠长叹一声:“我知道你跟他关系挺好,可如果他真的在犯罪,那也不是你劝回来的。”
红眼班机正不愧是红眼班机,下飞机的时候一脸憔悴。
小方确定了一件事,他们连夜赶了班机,还就把跟踪的人甩得措手不及。靳楠担心她身体吃不消,便打算在当地休息一晚,明天再飞回国内。可何念念担心薛以怀,坚持坐当天的飞机回去。
不停的旅途奔波,他们终于降落在雾蒙蒙的苍宁机场。陈齐接到通知一早便在机场等候,一行人直奔了医院。
“薛以怀他到底怎么样了?”
陈齐的回答有些模糊,看起来并不像靳楠说的只是收了一点轻伤。
这次安排入住的医院是军医院,特别安排了一层独立的病房区。门口有警员看守,这架势实在是令人紧张。还没进门便撞上了薛老爷子,他拄着拐杖道:“别慌别慌,他没事的。”
病房里,薛以怀脸上过着纱布,还在打着吊瓶。更令她心惊的是,他光着上身,腹部也包扎过,像是……
“是挨了刀子,索性对方也顾及着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没有用枪。这一刀,他是替一个警员挡的,幸好扎进去的不深,没有伤及器官。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太过担心,现在见到了,可以放心了没?都是刀林弹雨里走出来的,这点伤,要不了他的命。哎,你别哭啊!”
在靳楠看来,这些伤的确不算严重,可对何念念这么一个普通人来说,却不能那么淡定。
生在和平年代,享受着平稳安逸的环境,从来不知还有暗域一角的危险。因为太多默默抗争在暗域的英雄,所以我们才忘了潜伏在黑暗里的危险。
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她做不到那么坚强,她也不愿意日日夜夜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收敛了情绪,她才想起问了一句:“白逸铭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白逸铭那惯有的戏谑声响起:“哎妈呀,嫂子你可算是想起我老白了。我也伤得不轻,都没人关心一下我!”
白逸铭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这人还真是乐观派,都伤成这副模样了还能谈笑风生。何念念本来压抑的心情,倒是因他扫去了不少:“你都这样了,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床上吗?”
白逸铭一脸憋屈道:“我倒是想啊,可惜连个给我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了。这不,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不像老薛,这都还没醒,就已经有人在守着他了。同人不同命,我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