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医生在何念念耳边喊到:“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如果你能听见你抓一下我的手。”
医生紧紧盯着她的手,却没有动静。护士忽然叫道:“医生,她流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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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前,西南边陲平乐小镇。
那年的她才五岁,炎炎夏日里,高大的树荫下她遇见了薛以怀。相生相克,原本不该说的是人,可后来她相信了这形容的就是人这就是就是命。
平乐小镇记忆里特别美,可那也仅仅只是在记忆里。
平乐处于国境边陲,一条小河分界的对面是一个产毒、贩毒十分猖獗的国度m国。因此平乐远不如它的名字那般平安喜乐,这里的暗域都隐藏着贩毒团伙的踪迹。在那三年前,薛以怀的父亲薛长华,以双胞胎弟弟薛长安的身份成功打入了贩毒集团内部。
那个闑静的夏夜,树林里只有萤火虫飞舞。风声都格外轻柔,那隐藏在暗处准备收网的人们,耐心地等待着。微微的人语声,不知在交谈着什么。
这夜,是卧底行动到了最后的收网的关节上。可是,两个孩子无意闯入后山,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一道闪光灯将一切计划全部打乱。蛰伏在黑夜里的警察措手不及,也让正在交易的犯罪团伙惊慌不已。
两个孩子被抓了过去,那是何念念第一次见到薛长安。她哭啼不已,而身边的薛以怀却目光刚毅的望着卧底的父亲一言不发。薛长华从中周旋欲解救两个孩子,却还是引起了帝鳄的怀疑。
帝鳄生性多疑,即使是薛长华已经得到他的信任,却还是让他心生疑虑。帝鳄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他,让他亲手了解了这两条生命。收网行动已经被打乱,蛰伏的警察只好提前行动。
四面楚歌的境地,让帝鳄瞬间明白自己身边果真有警察卧底。而那个卧底,已经呼之欲出。
耳边枪声杂乱,她的哭声回荡在枪战中,帝鳄回头愤怒地将枪口对准了她。扣下扳机的瞬间,薛长华挡在了她面前。他的血,就这样喷在她脸上,温热的感觉夹杂这血腥味。
她放声尖叫,他摸摸她的脑袋温柔地笑道:“别怕……别怕……”
病房里响起一声尖叫,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浓郁到让她无法呼吸。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将这件事遗忘了,以为永远不会再记起,却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那年的行动最终成功落幕,可薛长华却永远停留在了那里。而她病了,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以后忘记了很多事情,却牢牢记住了隔壁家的少年。
俞文说这是孽缘也是孽债,薛长华用命救了她,她用情还给他儿子。
‘天堂地狱你都得陪着我’她终于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透着对她的恨意。原来,她欠了他一条命。她的婚姻,是一场救赎,还是一场报复?
薛以怀应该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吧!这二十三年的时光中,每想起他父亲,就该有多恨她。
病床上,她蜷缩在一角,不说话目光呆滞。环抱住自己,浑身都在发抖。靳楠再如何镇定此刻也不能够了,他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江心乐:“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江心乐没有说话,缓缓走了过去,想握住她的手:“念念……”只是还没等她碰到她,何念念抓起被子惊叫了起来。这模样,跟疯了有什么区别?
靳楠彻底慌了神,揪着医生的白大褂喊道:“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摇摇头:“我看她这情况,恐怕……要转到精神科。”
精神科?意思是……疯了?靳楠二话不说,一拳打了过去,白逸铭和梁琰赶紧拉住他:“精神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别冲动!”
靳楠有些心灰意冷,望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妹妹,他极尽温柔喊着:“念念,我是哥哥,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