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新进府的夫人的大日子,尽管昨夜忙了一晚,今天却还是需要早起准备,尤其是沧澜院和西苑,沧澜院忙着伺候引导两个新人,西苑忙着备茶,其他各院的人却只需照常起来去西苑请安。
沧澜院里,黎清姿无疑是最紧张的,她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多,自己在家也时常为家中长辈梳洗,便想着要为程舰延梳洗。程舰延本身也是习惯了被伺候着的,见是她却是顿了一下后拒绝了。
“你自己梳洗就好,等一下事情多,怕是会累着你。”
黎清姿原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闻言松了口气,温声应了。
新婚夫妇是最早到西苑的,程老太爷和程老太太还没起身梳洗好,就在外厅等着,等到程老太爷和程老太太出来时,各院的人便来齐了。
黎清姿是新妇,需得给长辈们见礼敬茶,又要跟同辈们一一招呼,这对黎清姿而言十分重要,程老太太虽然颇有微词却不至于刻薄到甩脸色,魏氏和王氏也都和和气气的受了新妇的礼。
黎清姿也给程嘉余几个小辈们备了礼,虽说黎家不算富裕,但黎清姿女红十分不错,给小辈们绣的都是难得一见针脚极好的荷包,里面也包了些小玩意儿,只程嘉余的贵重些,是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
程家都知晓黎清姿的家世,因此也不会对此有任何诟病。只是程老太太终究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倒是跟魏氏王氏一对比便十分明显,叫黎清姿心中惴惴不安,行事说话更加小心翼翼了。
妯娌们相互客客气气,等到散场时程嘉余便跟着程舰延夫妇一路回去。
程舰延与程嘉余倒是十分自然,只黎清姿,或许是在程老太太那边受了冷落还有些后惧,又是新妇,多少有些拘谨。
程舰延问起程嘉余的课业来,“你这段时间忙着四处玩乐,多久没练字了?”
程嘉余嘟囔了一下,“什么玩乐,躲都躲不及。”
程舰延失笑了下,没深究她到底有没有练字,而是侧头看了下,对落在后头的黎清姿道,“怎么了?”
原来黎清姿失神已经落后不少,她有些慌张的抬头,很快又是一笑,声音婉转,“没事。”
程舰延微微皱眉,终究是没说什么,一旁的程嘉余笑到,“太太想是在记刚才认的那些脸,爹爹怎么能懂。”
大家对着堂上程老太太的态度都有所目睹,因此也大概能猜出,程舰延本来可以安慰她,但是程嘉余在此,就有些不方便了。
于是顺着程嘉余的解围,程舰延斜睨了一眼,“我如何不懂?只有你们要认生面孔不成?”
黎清姿精神也松泛了下来,听程嘉余又到,“也是,爹爹刚回来的时候怕是要认不少生面孔,而且还不能认错,不然一不小心认错人就比我们严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