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宣污辱,丁淑娇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她踉跄着从那间屈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一路的狂奔,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将这一腔的愤怒,屈辱与悲伤倾斜出来,无言的低鸣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那是她不堪的心在低声悲鸣。
此时,她的心已经碎成了片片。
马路上, 丁淑娇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的脚步飞快。
去哪里?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满脑子都在闪现着孟家贵那血肉模糊的尸体, 柳佩珠优越的笑容,大太太唾沫横飞的嘴, 周宣那张淫笑的脸,还有那只惨死在她手下的黑猫。
她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她是一个没有人在意的人, 她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女人, 还怀上了不知是谁的孩子。
恨!
还有哪一个字眼儿比这个字更能准确地描述她此时的心情!
恨!
就是做了鬼,也不能饶恕这些人!
停下脚步,她用手摸了摸并不太明显的肚子, 自言自语道:“你投错了胎了。”
一辆黄包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车上的一个穿着军装的大兵模样的人, 手里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妖冶女子,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 那大兵还回头向她张望了一下,却被那妖艳女子生生地将头拧了回去。
她苦笑了一下, 心想, 自已现在的处境, 竟然还不如个那个女人。
望着那黄包车远去的影子,她有些后悔,自己要是冲到了那车的前面,或许所有的痛苦就一扫而空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丁淑娇就这么精神恍忽地一个人走着, 她不想要那个孩子, 也许走多了, 这孩子就会流产,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就更快了。她要丢掉所有这些强加给她的一切, 孟家贵, 周宣,连同孩子. 她恨孟家,恨所有的人!
就这样, 不知不觉地走了许久, 穿过了一条长长的窄胡同, 前面有一条河, 河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明亮, 就像一面大镜子, 波光鳞鳞的水面上, 不知从哪儿游来的几只野鸭, 时而游弋,时而将头探入水中,寻找着食物。
河边满是荆棘丛, 丁淑娇觉得走得好累, 她想去河边洗把脸, 前面也没有路, 只得从荆棘丛一步步地迈过去. 她能感到荆棘刺破了她的脚, 她的腿, 奇怪的是,她不觉得疼。
河边除了几块小石板儿, 能勉强放脚外, 其余处全是泥, 临近河岸的水似乎并不清澈, 要想够得到更清澈的水, 只能再往前走几步, 前面没有石板儿, 只有泥泞。丁淑娇试探着向前, 突然, 脚下一滑, 她整个儿人就跌进了水中。
水很凉, 她不会游泳, 喝了几口水, 求生的本能, 让她挣扎着浮出水面。
月光洒在水面上,莹亮亮的,一层一层荡漾开去。
“救命!..救命!”
天已经黑了,她看到夜空中,一盘清冷透明的圆月亮,把整个河面照得亮堂堂的,周围一片寂静。
“救救我…”
这一次, 声音更加微弱。
…
一个身影, 在黑暗中飞跃入水, 他拼命地游了过去, 将她拉了上岸。
此时,她已经昏迷了过去, 那人熟练地将她倒了过来, 猛打她的背, 终于一口水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 她有了呼吸, 但还在昏迷中。
这个救她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赵小双。
赵小双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呢?
原来,赵小双手里有了些钱两之后就离开了张显贵,他与另外两个朋友合伙做起了生意。
他会常常拿出佩珠留给他的那缕头发,看了又看,他也常常会想起柳云生的那句狠毒的话:你只不过是个臭裁缝!他发誓,不混出个样儿来,就不去见她。
如今,他的生意日渐有了些起色,他觉得是时候去找柳佩珠了。
不过,去见佩珠之前,他想先见见赵三剪。他这一走也有一些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忽然很想赵三剪,这些日子,他总是担心他,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每日躬着个身子做活很辛苦。所以,虽然路远, 赵小双还是连夜赶了回来。从河边往回走, 是条抄近道, 这也是赵小双选择的最短的一条路。
很快,他走到了街道的尽头,沿着这条偏僻的小道走了过来。小道两侧没有路灯,但天上的月光却把路面映得挺亮。左边就是那条小河,河水不是宽,但是深。
他小心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抬头突然发现河边上有一个人的身影,面对河流。
是个女人!
这么晚了,她怎么不回家,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待着?
她一直在河边徘徊!
她要干嘛呢?
小双刚停住了脚步,就见那人滑入了水里,耳边传来了喊救命的声音, 小双想疾跑几步,都没来得及多想,就飞身扑进了水里。
靠近!
靠近!
抓住了!
(本章完)